我要你帶他走,但那之前我要把皇位傳給他。現在錦潯,錦洹都不在了,錦濃失蹤生死未卜,只有他能繼承皇位。”
我忍不住冷笑,睇著他道:“他是傻子,傻子不需要皇位。”還有一句我很想對他說,他現在只是我一個人的傻子。
“你個小小宮娥,有什麼資格替他決定是否做我大樂朝的皇帝。”万俟穆緊緊拉著錦愁的手,口氣不容拒絕。
他這話真的讓我猶豫起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替錦愁做決定,我知道他心裡是看重那個位子的,可今時今日這個位子所代表的又是什麼呢?雪恥復國?力圖振興?那麼中的擔子我不願意壓在錦愁肩上?可他自己呢?況且一個流亡之君面對強勢的魏周,此時懵懂的錦愁真能做什麼嗎?
在我們爭執的時候火已經竄上了樑柱開始向整個政通殿蔓延,我拉過錦愁的手,想把他從万俟穆手中抽出來,奈何此時万俟穆已經孤注一擲,抱定要將皇位傳給錦愁的決心。
“姐姐,娘娘呢?”我和万俟穆拉扯錦愁時,在外侯了我們多時的翠縷看見政通殿冒出了滾滾濃煙便跑了進來。
她見了万俟穆仍不忘施禮,然後問起了茹貴妃和長皇子。
我看了一眼万俟穆,知道即便是此時他還是需要一個身為帝王的尊嚴的。
“娘娘和長皇子……”我說著目光移向拉扯著錦愁的万俟穆,用眼神暗示他放手,不然我會說什麼他清楚。
果然万俟穆放手了,此時他選擇做一個有尊嚴的男人,而不單單是個帝王,但他犀利的目光幾乎像要肢解了我般狠狠瞪著我。我知道如果不是這個時候要挾一個皇帝會是什麼下場,但現在他實在不能把我怎樣。
我掩飾下臉上淡淡冷笑,轉頭對翠縷道:“娘娘剛剛油盡燈枯仙逝了,長皇子則是重傷不治。”
翠縷聽了也未多想,畢竟茹貴妃的去世我們早有心裡準備。
翠縷幫我架住錦愁道:“姐姐,外面湧進來的魏周遊勇越來越多了,剛剛若不是外面長皇子的侍衛抵擋,那些兵士恐怕早衝進大殿了。”
我點點頭才要和翠縷架走錦愁,我的袖子又被万俟穆抓住了,我回頭冷眼看著他。
“有朝一日錦愁醒了,他會怪你今日的決定。不管他身在何處,他都不會忘記自己是万俟子孫,樂朝僅存的皇子,不論你如何阻止他都會以復國雪恥為己任。”
我怔怔看著他,想著他的話,是啊,這一世錦愁的血管裡畢竟流淌的是万俟家的血液,如果他知道六爺,七爺,他的皇父,長兄都死在魏周烈山手中,他不會作勢不理,不會忍辱偷生的。
“而且如果你讓他接掌皇位,我還可以給你令箭,讓你能命令外面侍衛和南門殘餘的軍士護送你們殺出京城。但如果今日你拒絕了,即便能逃出去終有一日錦愁也會恨你的。是不是要復國興邦你至少應給他選擇的機會。”
我想這是万俟穆平生第一次懇求什麼人,而且居然是在懇求一個人接受他的皇權,接受他那曾萬眾矚目引起過多少莫測風雲的帝王位,儘管顯得有些卑微,有些可憐,但他成功了。
眼下的形勢我看重他給的許諾,我們要想在京城殺出一條血路逃生,需要他的軍隊。
我和翠縷扶著錦愁跪在地上,聽万俟穆的傳位之詞。
万俟穆彎身拿起地上那個砸傷了錦愁的明黃色小包裹,擒在右掌,鄭重道:“今朕大樂朝之第九帝,万俟族不肖子孫穆。穆無能喪祖宗基業於強蠻魏周,無力收復失地重振河山,唯一死謝罪。現於時局危難之時傳位於皇九子万俟錦愁,為我大樂朝第十帝,天地祖宗共鑑。此子堅毅隱忍堪負大事,望錦愁驅除強擄,復國興邦,重振河山。”
他說完,我代錦愁行了接掌大禮,接過他手中的玉璽便要架錦愁出去,卻沒想到,他又把我叫住了。
“還有一件事我要你日後轉告給錦愁。”万俟穆看著我招手示意我上前講話。
我無奈只好把錦愁交給翠縷,走到他身邊,他低頭對我耳語起來……
我聽了万俟穆的話不由心驚,但盡力沒有顯露在臉上。說完了這個樂朝最後的秘密,似乎也完成了他人生最後一件事。
他說完我就好不留戀地架起錦愁向外走去,從六爺他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後,我對這個皇宮早已厭倦,我甚至在等待這一天,在等待和錦愁出籠而去的一天,只是我沒料到錦愁會再次受傷。
我和翠縷向前艱難地走著,聽見身後一聲巨響,回頭望去政通殿一根粗大的房梁坍塌下來,万俟穆就站在那前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