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角一處位置冷僻的院落裡,經過我的力爭烈山韜允許我逢單日出入御花園的藏書館和御醫們的醫廬學習醫術,治療錦愁的失憶之症並研究解兩不遺毒的方法。
我們到達洛陽時時令已到了農曆十一月,我,翠縷和芸雅三人光是收拾撥給我們的院子就弄了十來天。直到院子收拾好了,我們才真切的感到自己的餘生就要在這裡度過了,那一瞬三人都莫名悲哀頓感前途無著。
讓我驚訝地倒是芸雅,她年紀雖小但不比錦愁的懵懂無知,一路的顛沛流離早已讓她認清自己不在是堂堂樂朝的公主,而是一個生死握在別人手中的階下之囚,好在她從小就受隆雅和石貴妃的欺負身上堅韌多過嬌矜,很快適應了囚犯的生活,日常瑣事不僅不用我和翠縷照料反而能幫我們的忙,甚至讓我們直呼她的名字錦濘。
我們四人在這陌生又前途未卜的魏周皇宮中成了名副其實的相依為命,相交之下反倒是錦愁更幸福些,他對著新鮮的住所,新鮮的器物,新鮮的生活一直保持著孩子似地新奇快樂。
讓我有時都質疑自己是否還應努力學習醫術,恢復他的記憶和心智,如果有一日他真的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已經國破家亡,父母兄弟都已不在人世,又從堂堂一朝皇子淪落為敵國的囚徒,空有一身血債國恥卻無力迴天不知他是否情願一輩子懵懂無知呢?
我不想妄測他的想法,但於我的私心我一心想醫好他,因為他是我的愛人,我要他記起我。
一面是我急於想醫好錦愁,一面也是因為在宮中實在太寂寞,我們才安頓好我就開始出入醫廬和藏書樓學習。
用錦濘身上最後一顆珍珠我和醫廬的小徒弟換了一副針灸用的銀針,又從藏書樓拿了一本關於針灸穴位的書,一想到祖國中醫針灸的神奇偉大,我興奮地一路連顛帶跑恨不得回去馬上拿翠縷那丫頭做試驗。
我懷裡摟著醫書和銀針才轉過一處花叢,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踉蹌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你沒長眼啊?”一聲嬌喝把我嚇了一跳,我定睛一瞧原來自己撞上了一個宮女,呵斥我的人倒不是她,而是攙扶她起來的另一個宮女,而她們身後還有幾個宮女和一個十六七歲主子模樣的女子,那女子賽雪的肌膚配上一身紅色的胡服站在獵獵秋風裡別有一番北國女子的颯爽模樣。
我時下的身份在魏周皇宮中是見人矮三分,也不敢多看,為了引起麻煩我趕緊施禮道歉,閃開了路給她們,這才算了事。
她們一行人依次從過我身旁走過,我輕輕籲出口氣以為沒事了,誰想那紅衣女子走了幾步竟又退了回來,一雙豔麗的明眸怔怔看著我,最後對著我的懷裡指了指,一個宮女會意從我懷中抽出了醫書和那包銀針。
宮女攤開銀針給她看,那女子好奇地抽出了一根針,對著陽光細瞧了瞧,不禁一笑,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下左右的宮女,那兩名宮女竟上來縛住了我的雙臂,她拿著朝我的太陽穴刺來……
就在她要刺破我肌膚的瞬間,她停下了,朝自己腳下看了看,看見一塊圓圓的石子後,娥眉一挑笑了,這笑和剛才那吟吟淺笑不同,帶著一種別樣的嫵媚。
她彎身把腳下的石子撿了起來,拿在手裡丟來丟去,然後冷不防地向不遠處一處枯枝叢扔去,石子落地一個人從後面走了出來,竟然是蒼梧王烈山諾。
他笑著走向紅衣女子神態親暱的摸了摸她耳朵道:“嬌若的耳朵還是那麼靈啊!”
那名叫嬌若的女子得意一笑,雙臂就纏上了蒼梧王的臂彎,烈山諾低頭對她道:“又在拿人尋開心了?”
嬌若瞥了我一眼,神色有些不肖,似乎覺得這樣那人性命開玩笑根本不值一提。
蒼梧王看了眼敷著我的兩個宮女示意她們把我放開,但那兩名宮女竟無動於衷而是看著她們的主子等示下,弄得堂堂一個蒼梧王也帶著絲尷尬道:“放了她吧。把她弄傷了,大哥要生氣的。”他說著做了個鬼臉,模仿烈山韜發怒的樣子把那女子逗笑了。
她對兩個宮女揮了揮手,我這才被她們放開。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下了我,然後對著烈山諾比起手語,我這才明白原來她是個啞巴。
烈山諾看了她的手勢,左手搓著了眉頭看著我道:“鳳姑娘,嬌若公主在問我你是以何種身份在宮闈中自由出入?這可難倒本王了?請問你是何種身份?”
我知道他是在有意嘲諷我和烈山韜有些道不明的關係,但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便直接道:“奴婢是樂王的婢女。”
“樂王的?”烈山諾佯裝著有絲驚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