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麼重要嗎?”
烈山韜只這一句話,我的淚便泉湧而下。
“生死與任何人都重要,只有活著她才知道她還可以有別的選擇,並非只是陛下和那個傻子。”
聞言,烈山韜走到了我們面前,刺眼的白光下我看見他臉色蒼白,不復平時地沉著迫人的氣勢,一雙眸子也帶著虛弱。
他橫在烈山諾身前看看他又看向我道:“她這輩子已經選過了,選了就不能再變。”
“她剛剛已經在閻王殿走過一遭,上輩子她欠人的,人欠她的都該一筆勾銷了,陛下就放了她吧。”
“朕剛剛也在閻王殿走過一遭,不管她要選誰,現在朕還是選她。”他說著目光凝在我臉上堅定道,伸手就要從烈山諾手中接過我。
烈山諾退了一步躲開了,他低頭看著我,“鳳梧,你剛剛已經死過一次了,你不欠他們什麼了,現在你如新生般,若想從頭來過,我烈山諾不惜所有都會帶你離開這裡。”
從頭來過!我這生不是從頭來過的嗎?又比前生好一點兒嗎?再說死過一次,我就真的不欠他們的了?錦愁就不會屈辱的苟活下去了?烈山韜就不會因我受威脅?
不要說閻王殿裡走一遭,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們三人的孽緣便無頭無岸,誰也回不了頭的。
我滿含感激地看著烈山諾,最後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把我放下。最後他無奈地放下我,正要一怒而去,卻被我拉住,我在他手心一筆一劃用力寫道:“知遇之情,來生再償。”
他反手緊抓住我,一副怒顏道:“你欠我什麼?你難道只會欠人嗎?他們何嘗沒有欠你的,你個傻子。”
我無奈看著他,苦苦一笑,我們的事,他怎麼明白,我就是有口也難言吶。
見他緊攥著我的手腕,烈山韜伸手想要掰開,用了幾次力卻都無濟於事,烈山諾又不肯松,兄弟倆就此暗暗較量起來。
幾番用力下,在水中閉氣太久傷了元氣的烈山韜,忍不住咳嗽起來,一下重似一下,最後竟一口血咳了出來。
我知道他在水中傷了肺,在用力咳傷勢會越發加重,歉意地看看烈山諾便把他的手輕輕從腕上拿了下去。他又怒又憐地深深看了我一眼,打了一記呼哨就翻上自己的坐騎揚長而去。
烈山韜也不言語只是凝著我,好半晌牽起我的手慢慢向回走。李清和內侍過來,要扶我們上車,卻被他推開,他抓住我的手和我十指交握蹣跚走去。
他沒有言語,我卻知道他想和我說,執子之手;他靜靜牽著我走,可我感覺那緩緩走向宮闈深處的我們,已然偕老。
第二十八章 執手放手(下)
迷朦中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那些在前世今生駁雜混亂的痛苦回憶在夢中仍舊不斷折磨著我,無邊的夢魘似乎找不到逃跑的出口,逼迫著我墜入了回憶的深淵。
七爺和紫歌離開的身影;危城上和我含笑訣別的茹媛六爺;那冰冷讓人窒息的我娘鮮血染紅的河水不停拍擊著我;倒在血泊裡的氣息奄奄的錦愁;夏沐被車撞飛重重摔在路上的身子,一幕幕不停在我眼前閃回,而我對那些人的消失都那麼無力,只能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那些事,那些人,發生,消失,永遠不能在回到我的生命中……
“夏沐……夏沐小心……夏沐……”我驚恐著大叫,眼淚漫湧出來,模糊了夏沐的臉。
“鳳姑娘……鳳姑娘,您醒醒,醒醒啊……”一個聲音在我耳邊低聲喚著。
好一會兒我終於掙脫了夢魘,慢慢睜開眼睛,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把我喚醒的人原來是宮中的李總管。按身份李總管在我之上,我想撐著起身,但被他極快地按住。
他神色有絲驚恐地看著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又指指我,我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人緊緊鎖在懷裡,仰頭看去是烈山韜疲憊熟睡的臉。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從幾時開始抱著我的,但看他的面容倒像幾日沒休息過了。
李內侍低聲和我道:“菩薩保佑,鳳姑娘您終於醒了。您都昏昏沉沉睡了六夜五天了。”
“這麼久?”六夜五天?雖然這些年我傷病不斷,但這麼長時間的昏睡還是第一次。
“可不是。起初幾天一直高熱不退,服藥下去也不見效,陛下一怒罵走了所有御醫。因為你總是叫冷又噩夢不斷,為了怕你在胡亂掙扎掀翻被子,陛下就這麼一直抱著你給你取暖。”
李內侍說著眼神一暗停住了,緩了下繼續道:“鳳姑娘,你聽老奴一句話,老奴侍候陛下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