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滅之處時,烈山韜再次滑下的身體,突然停住了,稍稍停頓後,開始緩緩向上……
直看到他已完全上到了冰面,我的心才安定下來,想攀住冰面也上去時,才感到手指在水中已經凍得僵硬,再使不出一點兒勁。
努力了幾次後,我的意識開始渙散,心中明明想著自己不能死,自己的生命還牽連著烈山和錦愁兩人的生命,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的僵直起來,昏昏欲睡般任由身體向下沉去……
就在我離那嘈雜混亂的冰面越來越遠,世界變得越來越安靜時,一隻大手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襟,把我拉向水面,轉瞬我感到刺骨的寒風刀一般割著我的臉,我困極了,非常睡去,可有個人卻拍著我的臉對我疾聲大吼:“要你取捨,你就只會放棄自己嗎?”
我努力睜開眼,恍惚地看見月光下烈山的臉,他皺眉看著我,身上灰色大氅的玄狐圍領和他黑色的頭髮在風中柔柔飄動著。
儘管臉上的肌肉已經凍僵,可我還是努力對著他笑,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我流淚,而除了笑我也想不出其他表情。
他雙眸幾乎噴出火來,猛然捧住我的臉吼道:“你笑什麼?笑什麼?天底下還有比你更可悲可憐的人嗎?你還要笑?還要笑到什麼時候?”
他急吼著就把我按進了自己懷裡,那暖烘烘的氣息,讓我越發困了,可在我睡去前還是聽見他喃喃道:“你就忘了他們,忘了他們吧。”
第二十八章 執子之手(上)
“王爺,您現在不能帶鳳姑娘出宮。”
“怎麼小小一名宮女本王要帶出宮還要經你同意嗎?”
“王爺,鳳姑娘乃是樂王的貼身侍女……”
“樂王的侍女,那她可是陛下的侍女?”
“不是,可她……”
“那她是陛下的宮妃?”
“不是。”
“那她是陛下的皇后。”
“當然不是。”
“那依你的意思,本王帶走一個小小宮女還要去問那個亡國的傻子了。”
“不是,只是……”
“只是?本王相信陛下不會連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肯賞賜給我,還是你懷疑本王與陛下的手足之情。”
“屬下不敢。”
“那你還不趕快讓開。”
“王爺,鳳姑娘雖非陛下宮妃,但身份特殊萬萬不能離開皇宮。”
“特殊身份?她有什麼特殊身份?你倒說給本王聽聽。”
“這個……這個,王爺莫要為難屬下了,不僅樂王離不開鳳姑娘,十皇子和陛下也是離不開她的。”
“哼哼……離不開他們又給了她什麼?”
“你若憐憫她就讓開,若還要囉嗦,你可要知道,本王剛剛接到軍報,耽誤了軍務,你死不足惜。”
我渾渾噩噩意識不清地聽到烈山諾和人爭執的聲音,他要帶我去哪兒?為什麼要帶我走?我努力想睜開眼弄明白眼前的事,卻感到眼皮異常沉重,怎麼也睜不開,想出聲喉嚨也像被火烤過般火辣辣又幹又澀發不出聲音。
車外烈山諾和人的爭執似乎告一段落,他一聲令下後車夫吆喝著馬蹄聲起,我身子一晃就又停下了。
“王爺,若非要帶鳳姑娘走,就在李清身上碾過吧。”
李清?!
他怎麼會在這兒?我心中驚詫,終於睜開了眼睛,半天才看清自己原來在一輛裝飾精美的暖車中,車外亮晃晃地竟將車內也照得很明亮。
安靜了片刻,突然車簾被人撩起,一束極亮的光射進來,我眨眨眼才看清撩簾的人是烈山諾,他看了我一眼也不言語,彎身把我抱出了車外。
亮如白晝的車外讓我睜不開眼,我只能把頭轉向了烈山諾,他的目光逐一掃過車外那些拿著火把的侍衛,冷哼了一聲道:“本王現在就要出宮,倒要看哪個敢攔。”
他說完大步向不遠處緊閉的宮門走去。
我扯著他的衣服,卻告訴他我不要走,我也走不了。他以為憐憫我,帶我走,就可以救我嗎?可我的嘴張合幾次都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他讓我離烈山韜和錦愁越來越遠。
就在我們站在宮門前,烈山諾的侍衛們親自開門時,我們身後的隊伍一陣嘈雜,不多時又一輛暖車疾馳過來。
“你不能帶她走。”一個熟悉但卻虛弱的聲音在我們身後想起。
烈山諾握著我身體的手一緊,身子挺直道:“她在這裡早晚會被你們害死。”
“你以為生死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