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愁雖然不解其意,卻對著月亮快樂地歡呼道:“我做鳳梧的傻子,鳳梧的傻子……”
我們倆個又笑又叫正忘乎所以時,就聽見身後的草叢一陣窸窸窣窣樹枝被猜折斷的聲音,我立時警覺地站了起來朝著那裡叫道:“誰在哪兒?”
我話才喊出口就想起已經好一會兒沒瞧見石頭了,立時嚇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拉著錦愁開始找起來。直一路找回天心居,翠縷說石頭已經回來睡下了,我的心才安定下來。
隔日早晨我問剛睡醒的石頭怎麼自己回來了,他奶聲奶氣顛三倒四地說了好一會兒,才說清是他父皇把他抱回來的。
我聽了不禁眉頭蹙緊,長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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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給石頭穿好衣服,翠縷就火急火燎地進來說,今日浴佛節皇帝和太皇太后要去城外佛窟參拜,皇帝不僅要各宮嬪妃同行,還要所有皇子皇女也去。
我聽了立刻給石頭換了出席典禮時的禮服,自己又換了一套整齊的宮裝,便帶著他疾奔了武英殿前。待我們到時,其他各宮的宮妃皇子都已到齊,可看神色他們似乎也是臨時接到的通知匆匆趕來的。
皇子的隊伍在太皇太后和嬌若公主的鑾駕後,按長幼之序由各自的母妃陪同,然後是皇女,其後才是那些沒有子嗣的宮妃。由此看,只有留著烈山家血液的皇子皇女才被認為是高貴的皇族,而宮妃則是整個皇家金字塔中幾乎沒有地位的底層,在加上烈山韜對她們一視同仁得太厲害,宮妃間也沒什麼尊卑之分,一概是妃的稱號。
烈山韜身邊的總管內侍見各皇子都已到齊,便回稟了烈山韜,烈山皇帝一聲令下皇家禮佛大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石頭在烈山韜的皇子中位序第八,在他之後還有一位才誕下月餘的九皇子,但因為年紀太小母親也才剛出月子便未前來,如此石頭就成了最小的皇子,我們的馬也走在了皇子隊伍的最後,可我還是覺得尷尬,我既非石頭的生母又非烈山韜的妃子,帶著一個皇子走在前後都是宮妃的馬隊中,異樣眼光時時不離地在我們周圍。
而另一個問題就是別人抱著孩子累了都有宮女可以替換,而我一人抱著年幼的石頭,手臂再痠麻也不能放下,好不容易熬到中途休息,我立刻下了馬把石頭放在了路邊活動起自己的手臂來,正揉著宮中的內侍總管就領了兩名小內侍來,說八皇子年紀尚幼,怕我一人看顧不過來,要他們幫扶我。
內侍總管人還沒走,烈山嬌若又帶著幾名宮女來了,說太皇太后體恤八皇子年幼失母又養在島上,常年難見,這次要好好疼疼八皇子。
太皇太后的旨意我顯然是不能違抗的,但又擔心有什麼變故,便出聲對那內侍總管道:“請總管回去代八皇子謝謝陛下隆恩,說八皇子又太皇太后疼愛著定然無礙。”其實謝詞我已說過,再說一次無非是暗示他把眼前的情形轉告烈山韜。
內侍走了,我抱著石頭慢慢朝太皇太后的鑾駕走,可走得再慢終究還是到了老太太的鑾駕前,她對身邊的宮女遞了個眼色,那宮女徑直過來要接過我懷裡的石頭。
石頭有些怕生,摟著我的脖子不肯去,我心裡也不願把孩子交給太皇太后,所以便彎身施禮道:“八皇子年幼失禮還望太皇太后寬宥。”
我和老太太已多日未見,再見覺得時間在她身上已經靜止,她衰老到一定程度似乎便不再老下去了,不由讓我想到了戛垮。
太皇太后知道我意思,一雙銳利的鳳眸凝著我一笑,似乎在笑我膽小,我見了也覺自己過於謹小慎微,不要是在這拜佛的路中,但就是有如此多之人,她還能把石頭怎樣。
我想著就哄著石頭親手把他放在了太皇太后座前,老太太伸手輕握住了石頭的小手眯起眼細瞧了瞧,便轉向我道:“這孩子承襲了他母親江南閨秀的俊逸風流,你把這孩子教養得也很好,單看他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他會是陛下眾皇子中最剛柔相濟俊逸不凡的。”
她完也不待我說什麼便對著石頭柔聲道:“你可知道叫我什麼?”
石頭睜著一雙純真的眼睛搖了搖頭,老太太輕笑道:“你該叫我太奶奶。”
出我意料的是這次老太太只和石頭說了些無關緊要敘親情的話,她正說著內侍總管便牽著一匹白色的小馬走了過來。
內侍總管笑著和太皇太后說,皇帝早說過要送八皇子一匹小馬,只是沒有合適的,今日在隊伍中瞧見了一匹,這會兒想讓小皇子試試。
老太太挑眉一笑對烈山韜的意思瞭然於胸,揮手讓總管把石頭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