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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他皺著眉又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我吃不吃到不打緊的。”說完就轉身而去了。

我和翠縷拿了黃豆一到天心居就把煮結緣豆的事忘在了腦後,直到第二天過了午後才想起。

“小心燙。”翠縷從鍋裡把豆子撈出來讓我嘗,我撿了一個黃豆一個紅豆噓噓吹著吃。

“好吃嗎?”翠縷眼巴巴瞧著我問。

“嗯,黃豆蠻好吃的,只是這紅豆加了鹽巴味道有點兒怪。”

翠縷嘴巴一厥道:“我就說嘛,這紅豆還是做豆沙煮湯圓好吃,你偏說什麼紅豆主相思,一起煮了吃,結緣相思一道都給了了。”

我最怕翠縷念,自己麻利撈了碗豆子說了一句給錦愁嚐嚐,就溜之大吉了。翠縷無奈只好找錦濘結緣去了。

找遍了整個島子,最後我在棧橋上找到了正帶著石頭釣魚的錦愁,他們倆一大一小坐在棧橋上,雙腳耷拉到水中,悠遊自在地各拿著一柄魚竿。

我躡手躡腳摸過去打算嚇兩人一嚇,誰知才走到兩人身後,石頭就猛地轉身高聲叫道:“姨姨。”

“啊……嚇……嚇死我了,小東西你怎麼嚇我!這麼大聲幹什麼!”我捂著胸口不講理地反咬一口,可被我數落的兩人卻笑得前仰後合沒人理我的抱怨。

有點兒惱羞成怒的我把兩人扒開坐在了中間,也學他們的樣子把鞋襪扒了腳垂進水中,農曆四月初的湖水還有些冷,可泡腳卻讓人感覺神清氣爽,舒服得不得了。

我們三人一字排好,就開始吃結緣豆,我捧著碗,錦愁和石頭一左一右一邊吃一邊往我嘴裡塞。

“鳳梧,這都為什麼有紅有黃?”錦愁一手拿著一個滿臉天真不解地瞧著我道。

“姨姨,為什麼又紅又黃的?”他才問完,小石頭就像小鸚鵡般重複起來,石頭正在學大人說話的階段,這段日子不管誰說什麼,他都要重複,只是有時候咬字不太清,又記不了太長,重複地不準確。

“黃豆是佛祖讓我們結緣的,這個紅豆是我們樂朝人相思的。”我解釋道。

我說完了,小石頭重複著最後一句道:“紅豆是我們樂朝人相思的。姨姨什麼是相思。”

“啊……這個,這個嘛……”少兒不宜,“來吃個豆豆。”我塞了軟軟的紅豆給石頭,石頭吃起來也就忘了問過什麼。

誰想按到了葫蘆瓢又起,錦愁這檔口也好奇地道:“鳳梧,佛祖要我們結緣,那佛祖是誰?”

“佛祖嘛,佛祖就是一個滿頭都是螺絲卷的胖老頭。”

“螺絲卷的胖老頭。姨姨,螺絲卷的胖老頭是誰?”石頭開始了他最拿手的也最恐怖的羅圈問題。

“對啊,他是誰?”錦愁也圓睜著兩隻眼睛等待我的答案,看著他們一大一小兩個好奇寶寶,我真有點兒頭疼了。

幸好石頭沒耐性聽我講佛,一會兒就跑開自己玩去了。我們三人的笑鬧又把魚都驚走了,錦愁釣魚也沒了興致,就要給我梳頭。

我解開頭髮,把髮間插的那柄我孃的銀梳遞給他。他頭不疼心情又好時便喜歡給我梳頭,不言不語動作輕輕柔柔的,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只有孩子心智,而像個溫柔的情人。

而每當他給我梳頭時,我的心也格外平靜,往日那些縈繞不去的糾結困擾也會暫時放下。他梳著不時把梳子遞給我,我就在清澈的湖水中蘸一蘸在遞給他,讓他繼續梳。

不知什麼時候月亮慢慢爬了上,月光散在湖面山,月光盈盈,波光粼粼,說不清道不盡的恬淡安靜,我扭回頭看向錦愁道:“錦愁,我們永遠就像現在這樣過日子好不好?”

因為我回頭猛,錦愁失手把銀梳掉進了水中,那銀梳是我孃的遺物,我見掉了立刻伸手去勾,卻不想反把它撥得更遠,而且銀梳是銀片包著木頭分量重,開始下沉。

我一急徑直跳下了水去撈,天色已黑看不清,我扎進水中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等冒頭出來時,錦愁已經急得在棧橋上走來走去叫著我的名字,我把銀梳放進懷中,手一撐又坐回了棧橋上。

“鳳梧,我以為……以為你和梳子一樣掉進水裡,就就在也回來了。”錦愁說著語氣裡滿是孩子似的的委屈。

“怎麼會。我不離開錦愁,銀梳也不會離開我。”我說著把銀梳從懷裡拿出來,高高舉起來。錦愁見了不由開心的輕聲歡呼,純淨的笑容足以滌盪盡我在世間見到的所有骯髒。

我拉住錦愁的手對著湖面上那個明晃晃的藍月亮道:“錦愁,別做王子,做我的傻子,做鳳梧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