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淚便不由自主地和著雨水嘩嘩淌了下來。

我低頭看看懷裡的孩子，已經轉成瓢潑的大雨早把孩子的襁褓打溼，大滴大滴的雨滴打在他稚嫩的臉上，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給他的第一件禮物，開始哭起來。

也許是不敢再聽孩子的哭聲，烈山韜幾乎像逃跑一樣轉身而去。

我望望他的背影，又看看懷裡哭鬧的孩子，心像被誰揉搓著般難過。他皺皺泛紅的面板，尚未睜開的眼睛，幾乎和烈山韜一樣的長長劍眉，形似李妃的鼻子……

李妃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我把襁褓蓋在孩子頭上，不讓自己再看他的臉。再次追上烈山韜橫在他面前，直直看著他，像發誓般道：“我不養。”和著這三個字，我把孩子塞進了他懷裡，然後轉身向天心居跑去。

他轉身在雨中衝我吼道：“你不養他，就埋了他這裡。”

我不敢回頭看他和孩子徑直向回跑，跑到天心居門口時，發現翠縷，錦愁，錦濘都立在廊下看著我們，我什麼也顧不得地衝開了他們跑進了房間。

進了房間怔怔坐在椅子上，不敢想也不敢聽，只希望外面的雨下的越大越好，讓這雨聲湮沒李妃詛咒般的遺言，烈山韜的吼叫，孩子的哭啼，湮沒世上所有的聲音。

可這世界連讓一絲我逃避喘息的餘地也沒有。翠縷推門進來，看著我道：“姐姐，難道你就看著那個孩子在雨中凍死嗎？”

我把眼睛一閉，一字一頓道：“他是死是活不關我們事，誰也不許碰那個孩子。”

“可陛下也已經走了。”

“請王爺和錦濘回來，我們該睡了。”

須臾，翠縷回來告訴我，錦愁不肯進來，無奈我只好出去。錦愁和錦濘仍立在廊簷下，看著雨地裡孩子。

此刻隨著孩子的哭鬧掙扎，他身上的襁褓已經鬆散開，雨水直接打在他的身上，那小小的生命已然全部被淋溼。

錦愁見我出來，便跑到雨中抱起了孩子，怯怯地衝我叫道：“鳳梧……”叫完我的名字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和我對望著。

“錦愁，我們回去……”我幾乎是在哀求他。

“鳳梧。”他在雨中和我僵持著，還不停用自己的手臂擋住淋向孩子的雨水。

無奈我拿過傘走到他身邊，才想告訴他我們不能留這個孩子，卻看見了他懷抱孩子眼中流露的慈祥憐愛，竟在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所能做的只是緊緊抱住他們倆，不讓他們倆被雨水淋到。

而這一夜錦愁在雨中滿是慈愛地抱著孩子的畫面成為我今生永遠不能忘懷的溫馨記憶。

第九章　洗三頭七

三日後。

這三日我自覺過得比自己跨越千年的兩世還長，那夜烈山韜走後，很多東西該賞賜給李妃的東西被連夜運到了天心居，安定製該賞的賞了，不該賞的也賞了，一船船運來直到天心居放不下了為止。

我不知他賞下如此多的東西，是怕我虧待了孩子，還是想補償這個剛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又近乎於被父親遺棄的孩子。

可我卻從這些東西中猜想那夜他把孩子放在雨中後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了什麼暗處看著我的動靜，直看到我把錦愁和孩子擁進懷裡，預設收下孩子，才走。

雖然我們在天心居物資並不匱乏，但對過去身為皇子皇女的錦愁錦濘來說生活還是和過去有了很大區別，這些東西賞下來自然彌補了我們的很多用度。

可看著堆滿了整整一個房間的東西，我還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現在我們最需要不是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面對嗷嗷待哺的孩子，我時下最需要的是能哺育孩子的奶水。

那夜，自從我把孩子抱進了懷裡，也不知他是冥冥中知道我是他母親的仇人，還是因為飢餓，一直哭個不停。

可無論他為什麼而哭我也只有無奈，因為他勢必要被我這個仇人撫養；而三更半夜我也實在沒地方給他弄奶水來。所能做的只是一直把他摟在懷中輕搖，希望讓他在溫暖的懷抱立睡去。

可直搖了半夜，他也不肯睡，幸好翠縷想到他弟弟沒有奶吃時，他娘便磨極細的米粉給她弟弟吃的舊事。我們便開始手忙腳亂的磨米粉給他，直到天邊泛了魚肚白我們五人才累得昏昏睡去。

“姐姐，這倆個可以嗎？”翠縷從一堆賞賜的東西里翻出一枚金鎖，一個金鑲玉的熏籠。

我看了看覺得精美漂亮就點了點頭。

按習俗孩子落地三天要行洗三之禮，而且要在盆裡放一些有特殊含義的東西。經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