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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見我看他忙垂下了頭,但隨即又把頭抬起來怔怔地道:“鳳姑娘,十幾日了,你為什麼不問陛下急召姑娘何事?”

我瞧著自己手裡乾巴巴的食物道:“他傷得重嗎?”

“你怎麼知道陛下受了傷?”李青驚訝地看著我。

我沒有答他,兀自看著道旁萎黃的野草淡然一笑。

烈山韜率兵出征柔然的兩個月後,也就是半個月前的深夜,烈山韜的隨身親衛李青到天心居向我宣了一道他的密旨。一個時辰後,我已坐在了皇宮北門的一輛馬車上。

我們的車一路北行,整整行了半個月,而越是靠近北方窗外的景物便越見蕭瑟淒冷。我表面雖沉靜對烈山韜的事隻字不問,可一想到距他越來越近,心還是不由被攪亂。

而李青的話落到我的耳中卻是另一番苦澀。我不問他如何是因為對他的處境已猜出了大概。

他攻城略地馳騁沙場時不會想到我,因為我不是該和他分享成功的人。他若前途受阻不能克敵制勝,我不是能幫他出謀劃策排憂解難之人。我們說到底唯一能分享的東西,只有死亡。

可我確定他還活著,他若死了,我也不會平平安安活到現在,就算兩不遺的毒不發,他臨終也會賜死我和錦愁;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受了傷生死未卜,他在等我,等著看我是不是真的會和他一起走向枯萎,死亡,是不是真的和他撒了個天下最巧妙的謊言。

吃完了乾糧,我就鑽進了車中,李青是個忠誠憨厚之人問我那個問題已經是被好奇熬得不輕才問,追問下去,就不敢了。自顧檢查過車子,我們便又繼續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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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李青持著金牌一路順利透過關卡,進入魏周大營時,天色已黑。可越是深入營中我就越是不敢撩簾外望,因為我怕極了,怕看見營中已掛起白幡,軍卒著了孝衣。我怕我趕到了,他卻等不到我,走了。

最後,車子終於停住,李青撩簾扶我下來。我站定抬頭看向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旌旗,直到看清上面斗大兩個字依舊是烈山時,鼻子竟莫名地有些酸。

就在我站在皇帳門前不進不退的空擋,便從裡面走出了個軍醫模樣的人,那人一見李青立刻行禮道:“李侍衛你可回來了,陛下這幾日……”

那人話還未說完,就被李青拉住手臂掐斷了話頭。李青見我還愣在門口,便道:“鳳先生請進。”

我聽他改了稱呼,知道這必定是烈山韜囑咐他的。

“陛下說您到了無須稟報即可入內。”

我知道他與御醫有話不便讓我聽到,便深吸了口氣撩簾而入,卻沒想到在皇帳內碰見了一個熟人。

蒼梧王烈山諾形容有些疲憊地歪在椅子上,見我走了進去先是一愣,才要開口責問,目光便轉成了驚訝和恍然。隨即臉上又顯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低聲道:“原來是你。”

我垂首以御醫身份向烈山諾行了一禮,卻並沒說話。

烈山諾從椅上起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衝我揮揮手道:“進去吧,他在等你。”說完他便一臉輕鬆地朝外走去。

我疾步向後帳去,直到看見了那靜靜半躺在榻上的人,一顆心才終於落了地。

他的睡容還算安詳,只是雙眉緊蹙著,似乎正隱忍受著某些痛楚。我輕手輕腳翻過他的手腕,一觸及到他的面板便確定他正在高燒,又把了脈,脈象雖有些弱,但還算平穩。

看了他的情形,我才明白剛剛烈山諾何以形容疲憊,一見我來又怎麼會走得那麼快。他分明是看見了可以接手他這麻煩兄長的人,乘快溜了。

我讓內侍打了冷水來,開始給烈山韜物理降溫,一塊塊冷帕子敷上去,熱的拿下來,沒半個時辰兩個小內侍就熬不住彼此斜倚著睡著了。

隨著體溫下降,烈山韜臉色顯出了傷病的蒼白。在昏黃的燈火下,他的臉龐越發顯得憔悴枯槁,我心中莫名泛起了委屈,不明白這個曾經摺磨摧殘我的人,我為什麼要替他擔心!為什麼要顧及他的死活!

當初若不是他對我們步步緊逼,我又怎麼會用兩不遺要挾他,把自己和錦愁的命同他栓在一起?

想著想著我兩行委屈的淚水就不禁淌了下來,仍是邊抹淚邊給他換帕子,最後竟也倚著他迷糊了過去。

直到感覺有人在輕撫我的頭髮,才緩緩醒了過來,抬起頭才發現烈山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你哭什麼?”他用拇指揩了揩我眼角的淚。

我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