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日期,要他們歡迎,但偏偏容承提前回來了,這私底下的心思,不言而喻。
到了這時候,容承的年紀反倒成了有利之處。
因為他太年輕了太幼小了,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心思深沉謀害兄弟性命的角色,但容承不一樣,他早先就有暴戾的傳聞,又因為當年修築柏牆的提議,他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不能更低。
但他畢竟是個皇子,又遠離朝堂,是以這名聲傳了不到半年就漸漸消失了。而容承這次迴歸,除了容夜的傳召,也有再入朝堂的意思。
但沒想到的是,他的計劃還沒開始,就被這訊息打的猝不及防。
顏蕎摩挲著掌心,按照太師的能力,幫容承扭轉流言輕而易舉,畢竟這早歸可以說是思國心切,洗白多容易,可直到現在,流言依然沒有淡褪的趨勢,反而像是有人在推波助瀾,使它愈演愈烈。
這就有趣了。
容承和太師不是一夥的麼?
還是說,太師已經開始厭煩容承的愚蠢,打算換一個新的棋子了?
可容夜雖然花心濫情寵妻滅妾,但他的孩子,真真只有他們三個啊。
所以說……太師終於忍不住,要對容夜下手了?
“暗一。”
“在。”
“幫我盯著容承,順便讓暗七人盯著容夜,太師府那邊能盯就盯著,不能就在外圍看著就行,最重要的是不能暴露你們的存在。”
“喏。”
目送暗一遠去,顏蕎目光深沉。
“夜闌。”
少年現出身形。
“我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快得償所願了。”
☆、第五十章 控制
容承的事被傳了沒幾天就開始了洗白的反轉。
但這反轉來的太遲,最初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了,是以雖然傳聞的風向變了,但那些私底下討論的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偏向於第一個猜測。
人總是習慣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即便對方真的是清白的。而八卦是人的天性,假如說洗白來的再早些,他們討論的不會這樣熱烈,但偏偏在他們的結論馬上就要被腦補完全的時候,更完善的合法的理由出現了。
而且還是有利於容承的。
這就由不得他們不多想了。
當然,因為後者更有理有據,是以,一段時間以後,相信後者的人還是不少的,於是兩方的言論開始了分歧,容承瞬間成了八卦的中心。
顏蕎品著口中的茶聽著下屬的彙報,眼神晦暗。
這條訊息是她傳出去的,倒不是為了幫容承,而只是為了把這一灘水攪渾。
那點小小的輿論根本動搖不了容承的根基,畢竟就算沒有太師,他也是有自己的勢力的。而他畢竟是皇子,投向他的人也不是沒有,顏蕎不想在這時候橫生枝節。
容承並沒有和太師鬧翻。
她很清楚這一點,無論太師的想法,至少容承單方面還是嚼著他和太師依然是可以繼續合作的。
而太師也不會嫌棄這樣一個免費的擋箭牌。
是的沒錯,擋箭牌。
太師根本不是和容承真心合作。
她派去的人跟進了太師府的後續動作,曉得了那些人接下里要做什麼——他們要傳出容承覬覦帝位,謀害皇子的訊息。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太師是想把容承推向帝位,可奇怪的是在她根基不穩的那段時間裡,對方明明可以落井下石,他卻沒有。反而是等到她的勢力穩定了,他才開始窮追猛打,為了保護自己,她習慣性地開始蒐集身邊的人的資料,直到她的線網遍佈了整個靖城。
容承提前回靖城是個可大可小的事情,在她的勸說下,容夜並不打算追究,畢竟這種事情,抓到底也不可能廢了容承,還不如順勢推波助瀾輿論,只把這件事當做一個小麻煩。
本來以為她可以開始鋪展算計容承的路,卻沒想到依照太師的意思,他似乎是想把祭祀的時候,她讓流月喊出的那句謀害幼帝的罪,扔到容承頭上去。
她那時候只是為了引開這些人的注意力,卻沒想到似乎被人將計就計了。
雖然有點不爽,但事實上她並不生氣。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先做了這螳螂,怨不得有人在後面執行著黃雀的角色。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要立刻弄死這隻蟬。
蟬只是誘餌,包括螳螂本身也是誘餌,她的目的,從頭到尾只是那隻黃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