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了,尉遲痕,你是不是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不想要嗎?他怎會不想要?
那日他臨走之前,特地讓太醫給她檢查了身體,得知那個訊息,他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笑了很久,不想丟下她的,可前面探路的暗衛一個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音訊,他必須帶人去打探情況,會危險,所以不能帶上她。
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要假裝帶走了全部的兵馬,卻悄悄將她留下。
再後來,守在她身邊的暗衛來報,說似乎有人在附近埋伏,他連夜趕路回來,卻見她依偎在穆靳城的懷裡,而那人也是一臉得意地跟他炫耀。
他是高貴的王,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氣,讓她過來,可她不聽話,只一味地說他騙了她,殊不知他的確是放了穆靳城,可當知道穆靳城的目標是她,他便不能再任由穆靳城胡鬧了。
沒想到最後,她還是受傷了,連他和她第一個孩子也沒了,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好似死過一次,若不是她還在,他只怕會情緒崩潰。
可他不能,他還要好好照顧她,自己又怎能出問題呢?
太醫一一為她診治了身體,怕他情緒爆發,也將他攔在了外面。
尉遲痕不知道里面情況如何,只看著婢女們端著溫熱的清水進去,出來時卻是鮮紅的血水。
雙腳好似已經石化,他想進去看看她,卻始終邁不出一步,整個人渾渾噩噩,直到最後,聽到菱香過來說,“姑爺,小姐脫離生命危險了,她剛剛還在喚您的名……”
總歸有那麼一刻,他覺得上天對他是好的,哪怕十一歲之前受了那麼多的罪,卻在他二十四歲的時候,將他最珍貴的人留給了他。
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狂喜,他邁開步子,許是站了太久,他的雙腳已經麻木,險些跌在地上,好在離得最近的侍衛扶住了他,“爺,您沒事吧?”
尉遲痕擺手,按了按眉心,繼續往房內走,他的腳步很快,也有些趔趄,菱香一路跟著,生怕他再摔倒。
晴雪再次陷入昏迷,臉上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尉遲痕刻意放輕動作,在她床前坐下,他伸手想握住她的,竟發現自己滿手冰涼。
尉遲痕苦笑,顫抖著收回了手,目光靜靜地落在她臉上,也不知過了多久。
晴雪是被疼醒的,藥物沒了效用,她的傷口便開始疼得厲害,尉遲痕就在她身旁,聽到她低低的抽泣聲,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喚她,“雪兒……”
她眼角不停有淚,眼睛卻睜不開,尉遲痕擔心得很,一面對著婢女大吼,“還不快去把太醫給本王找來!”
婢女們紛紛嚇得往外逃,沒多久,太醫也跟著過來,檢查了穆晴雪的情況,便跪在尉遲痕面前,“王爺,是藥效過了,雪妃娘娘的傷口才會疼。”
“那就快點去給她弄藥來。”
“這藥,不能隨便喝的,雪妃娘娘現在的情況就像分娩之痛,只能靠她忍忍就會過,您現在即便是殺了臣等,也找不出能止疼的辦法啊。”
於理,他懂,可見她模樣痛苦,他便恨不得將她所有的痛都加在自己身上,尉遲痕低頭,極其溫柔地吻她的眉眼,一遍一遍哄著,“乖雪兒,忍一忍。”
她感應到是他,哭得更厲害,“好疼……”
他又如何不疼?
一面吻著她,尉遲痕伸手抽出腰間的匕首,對著手腕用力地割了一刀……
鮮血,頃刻間流出,四周的婢女見狀,皆是難以置信地捂住唇,而他根本不在意,在傷口處吸了一口濃郁的鮮血,隨即低頭,全數灌進她的喉嚨裡。
東雲國有這樣一說,成年女子喝丈夫的血可祛百病、止百疼,而每當女子承受分娩之痛時,丈夫都會割脈,將身體裡部分的血液,餵給妻子。
一來緩解疼痛,二來,用以說明自己對她絕無二心。
他的血液會一直流到她的身體裡,在心口處交匯,夫妻同心,恩愛不疑。
【112】你殺了我!
血液似乎起了些作用,晴雪之後又開始昏睡,一直到隔日早上,尉遲痕剛去隔壁處理了點公事,早膳都沒來得及吃,他便往這裡趕來。
熟料剛進門,就見垂憐坐在床頭,緊緊握著晴雪的手,而晴雪好似十分痛苦地低吟,掙扎……
“垂憐,你又在做什麼!”
垂憐愣然,還沒回頭,身子就被他用力推開,看著尉遲痕佔有似的將晴雪護在懷裡,垂憐眼睛微澀,須臾,又盡力恢復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