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只是個庸官或許英琦便不會相信了,但以他在官場上的作風,而且之前又與富察氏一族交惡,英琦便立刻相信了九成。
她感激地拉著我的手,“幸好妹妹機敏,不然我這個當人額孃的還矇在鼓裡。”隨即她又問起璜兒的傷勢,“難得妹妹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都要站出來給璉兒說話。。。”我知道她從我第一天收養璜兒開始就對我起了疑心,那次不過是順水推舟,一時讓我佔了便宜,畢竟把皇長子交給我撫養,於她的確是兵行險著的一步。
“或許你不相信,”我緩緩站起,看向窗外,“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過璜兒什麼,只要他將來能順位封個親王,讓我老了還有個依靠,我便心滿意足了。”我說得很卑微,“姐姐是皇后,璉兒自然就是皇太子,將來的皇上。妹妹只求能在姐姐的庇佑下過上些安穩的日子,所以我培養璜兒的方針是——只求無過,不求有功。”這話的確真假參半,我的確是以這樣的方針來培養璜兒,但並不是因為璉兒,是為了我將來會出生的孩子,我還年輕,與其要艱難地捧一個養子登上皇位,不如把這機會留給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以璜兒的資質。。。還是比較適合當一隻棋子吧。
英琦也不說話,緩了會兒子才道:“妹妹的這份心思,姐姐會記著的。”她是何等的聰明,話裡隻字沒有接到我方才的話,免得落人口實,她又沉思了一下,問:“那榮蓉庚帖送上了麼?”
她果然察覺到我的心思了,不過這樣也好,她不想欠我的人情,我也樂意藉此來個順水推舟,免得她繼續疑心下去。“臣妾那不成氣的妹妹將來恐怕就要勞煩姐姐煩心了。”
英琦無可奈何地一笑,嘆道:“要煩心的又何止你的妹妹,初選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以後的日子還得妹妹多為我分憂才好。” 我也淡淡一笑,這後宮很快又會是一番風起雲湧了,到那時候只有“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這句話,最實在不過。
而我要的正是這個時機,高貴妃被貶,皇后大權剛穩。。。
我失去的。。。總有一天會如數討回來。。。
從長春宮出來的時候,我並不想立刻回宮,便和燕兒到御花園走走。繞了幾個圈子,忽然聽到有兩把聲音在小聲地說話,“還以為她真的與世無爭,現在還不是使盡媚功迷住皇上。”另一把聲音在答話:“就是,聽說當年她與和親王出走了,幾乎被皇上殺死了,現在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才又重新獲寵。”“我一看那張臉就知道是個賤貨、狐媚子——”那話到一半就斷了,過了一會才聽到令一把聲低低地說:“你這話得小心,嫻妃那張臉不就和皇后一樣麼——“這話也是到了一半,然後就聽到她們衣物細碎的聲響,“參見皇上!”原來是弘曆下朝回來了,不然可能還有更精彩的在後頭。
這話裡說的分明就是我,燕兒看我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不覺伸手拉了拉我。我帶著燕兒轉過樹叢,扮作與皇上偶遇般。行過禮,我一抬頭便看到兩張蒼白的臉,”我心下一驚,還想是誰這麼大膽在御花園裡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原來是嘉嬪和裕常在那兩個才爬上來的人兒,都是一般的天真,還不知道這皇宮好歹。
那兩個人兒都不敢抬頭看我,又不能立刻脫身,只得尷尬地愣在原地。弘曆問我:“今早不是睡得不好麼?怎麼還在到處轉?”我用眼睛掃過她們的面,說:“臣妾也想不到原來午後的花園會這麼精彩。”
那兩個人的臉色更蒼白,身體像篩子般顫抖了起來,嘉嬪還是見識過點場面的,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裕常在也跟在後頭 像逃似的快步走回自己的宮裡去,那模樣別說優雅了,簡直狼狽的可笑,我心道:不過是兩個莽張飛,繡花枕頭一包草。
弘曆皺起來眉頭,看我不作聲,便問“怎麼了,她們說了你不中聽的話麼?”我搖了搖頭,這時候的我不想惹出什麼事非來,説:“皇上猜錯了,我沒有聽到她們在說什麼,但若是有人因做了虧心事而心虛的,臣妾也管不著。”
弘曆笑了,伸過手拉著我,“回去吧。”
灩灩行宮映翠微
選秀女的事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了,各省合格的秀女,都已到齊,連同在京的一共有一百二十多名,年齡大都在十三、四歲之間。這也是英琦的意思,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還不是很懂事,城府未深,機心不重,即便選進宮來也好教養。
神武門前一早就有戶部和內務府的官員在當差,太監更多,有的是有職司,有的是受託來照料熟人,有的是來看熱鬧。
候選的秀女都是豆蔻梢頭的小姑娘,有的是深怕“一朝選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