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丫頭片子為什麼這麼討厭啊,當時她還跟皇帝笑說,萬一兒子長大後還不喜歡姑娘,那可怎麼辦?沒想到,一晃二十多年過去,她 竟看到了如此痴情的兒子……
被唐奕淳這一攪和,連顧陵堯都得意起來了,頃刻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神采煥發道:“你羨慕啊,那你也找一個,瞧上哪家姑娘了,若人家姑娘看不上你,本王爺就出手幫你強搶,夠仗義吧?”
唐奕淳頓時黑線,第無數次後悔跟著跑到烏蘭淌這趟渾水……
“噗——”
蘇絳婷噴笑了,輕捶一記自家男人,嗔怪不已,“你怎麼能這麼看不起唐大哥?人家唐大哥風流倜儻,溫文爾雅,早有姑娘在心中惦記了!”
“嗯?這姑娘是誰啊?”顧陵堯一凜,臉上的笑容有些僵,若有所思的盯著蘇絳婷看,直看的她意識到了什麼,惱羞成怒,“你想到哪裡去了?”
“嗯哼,我想到哪兒了?我都沒說,你就知道?”顧陵堯氣定神閒的反問,礙著人多,只能用眼神暗示她,等回房睡下,看他怎麼“嚴刑逼供”!
蘇絳婷反唇相譏,“你別的腸子我不知道,但你這根善妒的腸子,我可是瞭解的清清楚楚!”
“你不善妒嗎?你大方的話,我的小老婆怎麼都不見了?還有洛瑤,還有……”
“那是你自己休掉的,又不是我拿刀逼你的,你後悔的話,就再去找回來啊!”
“蘇絳婷,你是個胡攪蠻纏的女人!”
“顧陵堯,你才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死丫頭,你討打是不是?再哼一聲,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
“停——”
唐奕淳再也受不了,一聲大吼,喝住了那兩人,臉色黑如墨炭,“你倆再吵一句,這老頭兒我就不管了!”
再看張溫年和皇后,前者一邊臉抽搐的眼睛都擠在一起了,後者嘴巴不知張了多久,一直就沒有合上過……
這招管用,那兩人皆撇了撇嘴,選擇性的閉了嘴。
重回桌前坐下,蘇絳婷這才想起她的問題來,一扳俏臉,“顧陵堯,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好,我回答,如你說言,他們是我親生父母。”顧陵堯凝重了神色,終於袒露真言。
蘇絳婷秀眉微攏,“那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原名叫什麼?”
“老頭子沒瘋,就是他說的,我原名叫鄒漠堯,他是烏蘭皇帝,我娘是烏蘭皇后,我是皇長子,出身烏蘭皇室,五歲時被老頭子聽信妖人之言,說我八字帶煞氣, 是禍國災星,不是正常的人,於是老頭子就下令處死我,以絕後患,後來我逃出了皇宮,顛沛流離了數天後,被師父收養,我就跟師母姓了顧,改名叫顧陵堯,隨師 父在百花谷住了十年,十五歲時離開烏蘭,前往盛世從軍,想徹底的擺脫烏蘭。”
顧陵堯輕描淡寫的解釋,卻聽的唐奕淳震顫不已,收拾藥具的動作跟著一滯,天下竟還有如此愚昧的父親嗎?虎再毒還尚且不食子呢!
而蘇絳婷感覺有股鑽心的疼痛,一下子就侵襲到了五臟六腑,她一瞬不瞬的凝視著面前沉靜如鐘的男人,想起當日,他因無意中跟她提及了他不堪的身世,便自卑 狼狽的躲著不見她的情景,這些根深蒂固在他心裡的痛,她忽而就感同身受了,輕顫著雙手,包裹住他的一隻大掌,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也才發現,他的手好冰好 冰,傷疤再一次被揭開,他又承受了一次噬骨的痛,而且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之前對他的種種埋怨,完全消失了,她能理解,什麼都能理解,他之所以瞞著她,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的身份吧。
將她的溫暖傳遞給他,她羞愧的紅了眼眶,開口嗓音已哽咽,“相公,對不起,我不該逼你,我沒想到……”
“絳婷,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還沒準備好告訴你這一切,我原想,要把這些秘密帶進棺材的,可世事難料……”顧陵堯緩緩低下頭去,埋首在了絳婷的手臂上,寬厚的雙肩,有微微的聳動。
皇后撲抱過來,趴伏在顧陵堯背上,眼淚一顆顆掉落,“堯兒,母后當年真的是逼不得已,如果能代替,母后情願用自己換你一命啊!”
“……母后!”抖顫著唇,從喉嚨裡生硬的擠出兩個字來,顧陵堯突而抬頭轉身,將皇后深深的擁抱住,皇后激動和感動的不知所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睜著水霧的眼睛,語帶急切,“你喚我什麼?你再喚一聲,堯兒你再喚一聲可好?”
“母后……”顧陵堯薄唇蠕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