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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有一番風味。就這樣,便入了眼了。

若說這計軟的顏色,倒還真隱隱透出點國色天香來,跟遠山一般的黛眉,直挺的瓊鼻,若丹的朱唇,加上窈窕的身段,就是山窩裡出了只鳳凰。怨不得那趙大賴回去之後就唸念不忘。那趙大賴一向不在情,色兩字上委屈自己,加上他自先妻亡故,長夜寂寞,早起了成家的心思,以前是沒爹孃管,沒自由身,如今他有自由身了,前途有盼頭了,宅子也有了,空蕩蕩的也該住個人進去。便起了娶計軟的心思。

心思一起,就派了人去打聽計家,這一打聽,計家到底算是個書香人家,那養出來的女兒自然正派,也好撐門面,等趕明兒生了兒子,說起家中淵源,祖上是中過舉的,也有名聲。比不得他那讓人看輕的奴僕身份,於是越發滿意,要娶計軟的心更加堅定。便沒遲疑央了媒人去說親。

哪知剃頭擔子一頭熱,落花無心眷流水,計軟那天去買酒,見酒肆坐了一群男人,礙於禮教,便慌慌張張,頭都未敢抬一下,只聽到七嘴八舌的對她調笑的男人腔調,甚至還有人伸出腿來絆她,只覺得這群男人好生混帳,哪裡注意到有誰。況她跟父親好友家的兒子曲進才自小青梅竹馬,只差沒私定終身了,突然來了個惡人趙大賴,那一向有主意的計軟怎會願意?

計軟是家中獨女,又是計生老來得的,一向嬌生慣養,寵溺到了極致,因此養成了計軟在家中無法無天的性子,俗話就是窩裡橫。計軟聽說了此事後,因計生沒有直截了當的拒絕,便去計生那裡胡攪蠻纏鬧了一通,又是要上吊又是要出家,把個計生氣的鬍子亂翹,渾身哆嗦,加上他本就對這趙大賴不滿意,因此媒人再來時,他被那媒婆纏得煩,便起了性子,把那趙大賴橫豎批駁了一通,說他是癩□□想吃天鵝肉,一個沒爹孃養的下流東西沒喝了黃湯,便連嫦娥都敢肖想了,難聽話都罵了個遍,也難為他一個書生想出來那些詞。

可是自古那句話切要牢記,寧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這媒婆回去後把計生的話學說了個十成十,可把趙大賴氣的臉鐵青,他生平最恨人拿他身份說事,一個窮酸秀才也敢這般折辱他,他惱了一夜,第二天便生出一計。一早派人去了張員外家。

計生的東家,武城縣的張員外雖與青州府的高家沒什麼干係,但張員外家只恨高家沒撅起屁股來任他舔,巴結奉承還來不及,又哪裡敢惹?因此趙大賴派的人將原委道清,又許了張家好處,張員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第二天張員外便硬說計生偷了他家的百兩銀子,人證物證俱在,若不還來便要拿他去官府,可憐計家整個家底兒掀過來也沒有百兩銀子,又哪裡去還?只有東家借一點,西家湊一點,但湊來的也不過十幾兩銀子,堪堪十分之一。

正焦頭爛額時,趙大賴派的那媒婆又來下聘,聘金卻剛好是一百兩。可把計生氣的頭頂沒冒出青煙來,生生拿棍子把媒婆趕了出去,他又不願他的寶貝女兒嫁到那一個心腸歹毒的人渣手中去,而自身竟落了一個偷的名頭,以後哪裡還能謀得到生計,加上畢生清譽、祖宗名聲都毀盡,自認愧對列祖列宗,竟愁結滿腸,想不開自盡了。才有了今日這白花花的葬禮,這嚎哭場面。

正皺著眉頭想到這裡,哀嘆了一遍,見眾人都止了哭站到兩邊,計軟眼神好,也趕緊扶好計氏退避到了一邊,計氏早哭成了淚人,趴在那裡都起不來,計軟同另幾個婦人去拉她,她卻仍死命奔向那席上的屍體,悲聲嚎哭道:“老爺呀!你怎麼就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要怎麼活吶!妾身乾脆隨了你去也一了百了……”

但見她哭聲哀痛,眾人緊攔她,勸了她好一會兒才把她攙扶起來。她身體綿軟,猶自悲泣不止。

計軟心裡也理解,這麼一個封建婦女,丈夫突然走了,留了這麼一大堆爛攤子給她,又讓她怎麼辦?

計軟一邊給傷心的計氏遞手絹,一邊又想起來了原身的死因,就因為計氏實在沒法了,連下葬計生的錢都沒有,便以商量的口氣,試探問計軟不如就嫁給趙大賴如何?好歹那趙大賴也是有錢有勢,不比那曲進才差。哪知原身大為惱恨,認為計氏便是那種要錢不要女兒的,為了自己的好日子便要把她推入火坑中去,原身氣不過卻又沒人做主,沒地方告狀,就想著反正家也散了,母親又這般無情無義只想著自己,不如自己死了看她能落個什麼,竟一賭氣也自盡了。

這下好,原身死了,她又無緣無故的被召到這個身體來了。

得,公主娘娘一樣沒趕上,再次趕上了一個最底層的勞苦大眾,只怕比前世還要可憐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