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聽見蕭稍帶了澀意的聲音道:“含章,我知你已回來看過我,可你為何不願在我面前現身?縱使你不願現身,託個夢給我也是好的啊……”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就落在了那瓷娃娃身上,“還記得我第一次送你的瓷娃娃嗎?便是這個顏色這個樣式了。含章,你既已將你我的定情之物帶來我身邊,又為何不肯現身一見?”
自然是無人回應的。
其實我很想衝到他耳邊對他說:兄弟,你絕對想多了,這瓷娃娃分明就是我花了五個銅板買來的。
很快,蕭稍的視線又落在了木碑上。只見他放下擦拭木碑的絲帛,改以用指尖細細描摹那木碑上的每一處,動作溫柔而細緻,好似對待最心愛的珍寶。他的臉上神色專注,仿似在凝視……情人。
我心內愈發疑惑起來,便湊到近處細看。這一看之下不由一驚,這木碑上竟然刻著字!
刻著什麼字呢?
愛妻含章之靈位
我腦子咔吧一聲,卡殼了。
'2013…03…19 巫蠱怨(27)'
我心內愈發疑惑起來,便湊到近處細看。這一看之下不由一驚,這木碑上竟然刻著字!
刻著什麼字呢?
愛妻含章之靈位
我腦子咔吧一聲,卡殼了。
愛妻含章之靈位……他的愛妻分明還活蹦亂跳著,活蹦亂跳著搶走了我的離槡哥哥!
其實,這話說出來有點丟臉:凡是我的,無論如何,旁人也是搶不走的;凡不是我的,饒是我捂得再嚴實,也會有離開我的一天。
我腦中胡亂思想著,那一邊,蕭稍已舉了木碑在唇邊。輕輕地,又堅定不移地印上了一個吻。他的樣子虔誠而專注,我毫不懷疑他可以為眼前這一塊木碑付出生命。
此刻,面前的男人無疑是深情的;可白日裡的他,明明有嬌妻在懷……
難道是因為他老婆跟人跑了所以他當她死了?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這木碑看上去已經有些時日了……少說也有個一年半載吧。
太複雜了!我想,我畢竟只是一隻遊離於三不管地帶的,又沒甚本事的生魂,如此這般世間男女傷春悲秋的情情愛愛我是搞不懂了。唉,還是抱著大白回去睡覺來得實際一些。
這麼想著,我掉轉方向,就要穿牆去到房外。說實話,我穿牆的功夫並不高明,但世間一般性的牆我還是隨便穿穿的。卻沒想,牆沒穿過,我頭上差點撞起一個大包包來!
我揉著腦門詫異抬頭,卻對上了一雙霧濛濛的眸子。
“是你?!”
“驚擾到姑娘了。”
可不是!
我這人其實有點臉盲,能讓我一眼記住容貌的人屈指可數。可眼前這個女人的樣貌,我卻在第一時間想起了。
我為何會對一個陌生的女人念念不忘呢?
原因很簡單,這女人是沒有臉的。
是的,這女人的臉孔平板成一片,除了一雙滾圓的眼睛,其他部位都丟失了。
這樣一張臉我若還不能記住,那就真是笨死沒救了。
“那天晚上,入到我夢中的就是你?”我小聲問道。其實,提起那個夢,我仍舊心有餘悸。
無臉女微微頷首。雖在同我做著交流,但她滾圓的烏黑眸子卻是瞬也不瞬看向此屋內唯一的男人。只可惜,那男人正在專注地撫拭他的木碑,於周遭發生的一切,不聞。
乍一見到此女,我是心驚的。白衣飄飄的無臉女人,暗沉的黑夜,形跡詭異的男人……我感覺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出離了我的預期。
“姑娘反悔了?”見我要走,這無臉女人便幽幽道。
我不明所以。
“姑娘既然來到蕭府,必是答應張公子來搭救含章了。”
張公子?
等等,她說自己叫什麼?
我試圖從她平板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惜,沒能成功。
算了,我有大白我怕誰呢!加之實在是好奇……
於是,我試探著問:“你說你叫含章,那個柳氏含章?”
“蕭稍的妻子,含章。”
“可是……”
“姑娘,雙眼所見不一定為真;姑娘白日裡見到的……是幻象。”
“……”
時間很快轉到第二日天明。
天際方破曉,我便抱著個粉紅色的陶瓷娃娃,帶著大白,去到了主院中不起眼的一棵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