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兩聲,把兒女們趕走,然後和老婆說起話來。
過個幾天,山氏並沒忘記前些天想的事,把大女兒拉過來教育一番。
也正好女兒已經這個年紀,正給她在挑陪嫁,連引子都不用刻意找。
“這是給你挑陪嫁。”山氏的神情嚴肅。
春華趁母親看不見地時候歪眉咧嘴。
唉,挑陪嫁丫鬟,也就是傳說中的小老婆預備役。
往下看下去,一溜的漂亮美蘿莉們,大的也不超過十四歲。她要是及笄後再嫁,這些美人胚子小妹子那時鐵定一個賽一個的水靈嬌豔。
嫉妒下她未來老公,就這群美妹子裡挑,真是環肥燕瘦都有了。
這年頭嫁大老婆還附贈小老婆的,還真是“超值享受”,實惠放心,賣一贈幾。
在母親面前就沒什麼偽裝,山氏一瞅女兒那表情,就想到姑娘從小就是個主意大的,過分“有生命力”的娃。
給頭痛了起來,訓道,“你那是什麼樣子?你是大族姑娘,要有風範,便是你的身份。你是正經嫡出,往後做了正頭娘子,誰會怠慢你了?”
春華忙道是,又腹誹,她的確是正經嫡出,可不一定丈夫是個“嫡”呢。
這話她不敢說,說了她娘定要捶她。
也不過是光想想就作罷,春華有爹有娘都在世,家中還算是比較受重視的孩子,婚事總不會馬虎。
母女一場,山氏自然知道女兒通常的恭敬之下還有顆活絡的心,又加重了語氣,“做大婦的,首先便要以儀度自持。別的女人再得寵又怎麼了,只要你一天坐著這位子,兒子們就得叫你娘。”
姑娘心裡又給補充一句,死後祭祀,只要有丈夫牌位在,就絕少不了大婦的牌位一起被供著得口飯吃。
又聽母親說道,“只要記著一條,一定要快些生下兒子。世家公子難免先前就有屋裡人的,也別急著嫉恨,哪怕生了庶長子,一時籠絡不到丈夫,也要抬舉著自己人去分寵。”
這道理春華自然是懂的,但真聽她娘響噹噹地給她開小灶說這些內宅經的時候,表情有些被風化一般。
主動給陪嫁丫鬟抬成妾?那是找抽。自己挑著丈夫先頭的屋裡人鬥?那是失了身份的可笑。
對封建糟粕感冒到不行,最後好歹還是在她孃的話裡提煉出了現世意義。
陪嫁丫鬟她當然是肯定要挑的,僅僅當做是入鄉隨俗,把她們當成伺候的人也就行了。
丈夫是絕對不能分的,學著這個年代的女人“賢惠”地主動給配小老婆,真是自取滅亡,傻到頭了。
多兒子則多分家產,自己“賢惠”的結果就是單方面地分薄兒子們的利益。
為了籠絡老公而賠上孩子的未來,這樣的事得不償失,誰愛賢惠自己賢惠去。
已經存在的小老婆作為大婦有的是辦法憑自己處理掉,靠著用陪嫁丫鬟分寵的方式去壓制人,做大婦到這份上,要靠別人才能撐檯面,也真是能力的不足了。
借力打力也不是這樣用的,這是前狼後虎。
口技藝人招來虎趕走狼,又學熊叫引熊趕走虎,虎走了引羆趕走熊……直到山裡再沒有猛獸可以壓制羆,口技者自己也就被吃了。
這廂山氏還繼續在和她說,“挑陪嫁人要挑家生子,一家都握在你手上,能不老實?”
她早神飛太虛了。
又說,“為女子者不可太剛強。”
然後照舊給姑娘她提煉出了現世意義:剛強是應該的,剛強在臉上的是笨蛋。
這姑娘總有辦法在古代內宅經提煉出自己的現世意義。
之所以這麼著急地和女兒惡補宅鬥知識,只是因為張汪回家沒幾天就和妻子說起了兒女的婚事。
張淮十六了,要相看起適齡女子為婦。男孩要說還可以拖,親生女兒卻已經十二了。
這是張汪第一個孩子,私心裡是極重視的。
簡單地和妻子說了下對女兒婚事的預想,驚得山氏瞠目結舌。
“是誰說要給咱家姑娘和孝敬裡司馬家的二公子說親的?”
38、摽梅嫁杏(二)
〃是誰說要給咱家姑娘和孝敬裡司馬家的二公子說親的?〃
山氏驚訝地都幾近於瞠目結舌了。
女兒都已經十二歲;要說她心裡對女兒婚事完全沒腹稿,那也未免太失職了。
在母親山氏預備的人選裡,早些年也有過讓孩子嫁到舅家為婦。自然在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