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似旁日那般輕鬆。
春華更認準了有事,儘量溫和地說道,“你老實和姐姐說,可是想家了,或是什麼心事?”
小正太猶豫了會兒,終是帶著一臉地委屈抱著她的手臂哭訴,“阿姐,他們說……他們說我是小老婆生的孽子。”
思君倩兮(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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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正太猶豫了會兒,終是帶著一臉地委屈抱著她的手臂哭訴,“阿姐,他們說……他們說我是小老婆生的孽子。”
“咯噔”一下,春華覺得自己的心瞬間就被揪緊了。
聲音氣得有些發顫,“是誰這麼說的?”
原本帶著張紀來,便是覺得此刻家裡氣氛複雜,而他這樣出身的首先便會受到影響。
到底是自己看著出生長大的,不免也生了幾分愛護之意,將他一同帶來外祖家便是防著小孩聽著負面的話。
然而該來的總是來了。
小孩眼角還掛著淚,嘟囔著嘴,最後卻不怎麼肯說。
“你不說我就不會問媽了?”仍舊在小孩這兒問不出,春華直接叫人來,“阿鄭。”
乳母給過來,“姑娘可有事?”
“這幾天咱們二爺都在哪兒,和那些親戚說上話?”
作為張紀的乳母,鄭氏如果不在這會兒給自家少爺聲張下說幾句話,那也實在不稱職了。
看著大姑娘還是挺疼自家小主子,卻又事涉她外祖家,也顧忌著才告狀。
“少爺這些日子都在山家老太爺跟前,也見過主人家其他幾位表少爺讀書習字,正是見識多了。”
一聽這話,春華也就明白了。
就外祖父母兩位老人家頭一天見面憚度,春華便知道,自己是親外孫,但二老場面上也並沒有薄待了張紀。
母親腹中單兒未知男女,雖以其嫡妻正房的地位,如今也不用擔心日後奉養的問題,但有一向著自己的庶子也不是壞事。
特別張汪子嗣並不豐。
山家人自然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幾位大人,明面上是一視同仁地對待姐弟,外公山啟也不妨隨意地帶著這個小男孩,只當是親外孫承歡膝下。
主子們憚度如此,下人奴婢要在背後嚼舌根也難立刻就反饋上來,卻是和老人家如今不再主事後,退而含飴弄孫,時不時把家中孫輩拎過來訓個話,考問功課等。
這些孫輩都只會比張紀年齡大,但也不會大到完全懂事的份上,小的五六歲,大的也不過十幾歲少年,其中便有些小孩看見祖父邊上捱得近的位子上有個臉生的小娃娃。
張紀的身世不算隱秘,一打聽回來,這個雖然也算他們姑姑的兒子,卻和祖父沒有血緣關係。
於是這些小孩便羨慕嫉妒恨了。
正正經經的嫡子嫡孫並不在乎這個,原本來者就是客,而且在家裡父母也都教過了,要謙虛禮讓,更何況是個小屁孩,正字嫡孫又怎麼會把他放到同一個高度來羨慕了。
真的能不顧年齡,十歲左右的大孩子們來編排說些尖酸的話的,都是長房次房外所出的孫輩。
正子嫡孫的大房二房小孩受到偏愛那也便算了,連個外姓的和他們沒血緣關係的小娃娃還要排在他們前頭,看他們被祖父訓話喝斥,都是些十歲不到的小孩,又哪裡會談得上什麼氣量。
雖然在祖父面前不得動彈做出點出格的事,但是心裡卻不免要酸上一回。被大人叮囑不能欺負這小娃娃,嘴上說些尖利的話還不行嗎?
“庶孽子”這三字,哪怕只是小孩們不懂事說著抱怨一下的,也足夠讓自小便被當做寶貝呵護的小張紀心靈上拉出一條血痕來。
生母死得太早,那時候張紀甚至都沒有印象,只是隱約每年總有一日山氏給讓人在僻靜處擺上香案燒些紙錢祭一回,他便要在這些香爐面前磕頭。
作為妾,哪怕生前和主婦關係還算融洽的,山氏也只能為其爭取到葬在家族墓地中的偏遠位置,使其不致做了孤魂野鬼。但做妾,在祠堂卻是沒有牌位供奉的。
這些對於死亡冰冷的景象在幼年時也時而讓小張紀迷惑不解,更多的時候,他會想到為何兄姊就不用給香爐磕頭,卻只有他才需要這麼做。
那時候的張紀,被全家悉心呵護著,對嫡庶的概念也只是朦朧中一知半解。
自會說話起,他口中的稱的“娘”只有嫡母,和其他手足同胞無異。
倒不是山氏刻意為之,只是此時的禮教嫡母才是母親。
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