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說得像是親眼目睹一般?你那時才多大。”
春華剛出生,尋常的嬰兒自然是不會記得幼兒時的事了。
他這麼說,春華也反問,“郎君那會兒又多大呢?沿途情景又還記得幾分?”
因為她對答反應極快,這一問倒使人不知如何作答了。
剛想有了爭辯,又聽她溫言軟語地說,“寧做太平犬,勿做亂世人。要說興亡苦的還不是百姓了?”
繼續歪,“聽說許都的那位大人將蔡中郎之女昭姬給贖回來了?這樣一去,到現在也十年了吧?”
蔡中郎女昭姬,就是後來的蔡文姬。
此女在當時便是名聲極盛的才女了。
這樣的轉話題騙得了別人,司馬懿卻不是個好糊弄的。只是由於是聽著妻子說,也饒有興趣地看她如何地引導話題。之所以不戳穿不過是覺得這樣也不失為有趣。
索性就順著她,“就是作《胡笳十八拍》的昭姬了,據說如今又再嫁了。”
“再嫁了?”春華很是詫異,“她前頭還有兩個孩子呢?”
曹公這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迴歸故國的確是好的,然而從此便和親生子天各一方,再不相見了。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鮮活,直到看著對方臉上平靜的微笑,並饒有意味的眼神,她才發現自己是有些激動了。
或許會被他當成是個喜歡說人八卦的長舌婦了。
或許母親認為自己太過“有生命力”大概是有點道理的,畢竟她是從一個相對自由的時代長大的,有時難免就會帶出了以前的習慣。
這已經不是她知道的那個,敲個回車就可以說話的年代了。
她終是不可能完全地與這個時代同化,甚至明面上的男尊女卑,她的確是低頭的,但私下她是絕沒有覺得需要向她的丈夫卑躬屈膝,三從四德,出嫁隨夫什麼的絕不可能成為她的思想理念,也不會以丈夫為主人。
或許是可笑,人卻總會有些堅持。
想到這兒,剛才夫婦閨中的溫情猶如一盆冷水澆下。
“春華?”
抬頭看向眼前的男子,為免顯出自己心中的僵硬,只淺淺地回了個微笑,“我聽著呢。”
“那就好,明年要離鄉的話……”
“我心裡有數。”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累死我了
就這樣吧 再來慶祝倒計時下
馬上就可以去許縣啦 遇到老曹(這不是重點)
老曹有了,郭……還會遠嗎?
於是作者毫無懸念的盪漾了,為奉孝撒花!
43、雲上之路(一) 。。。
不多時;許都發布的興學政令下達到各郡。
首當其衝的就是司隸一帶。
春華的昔日的許多手帕交們也多因此隨夫婿背井離鄉。
某一日竟是聽楊琬說到要離開的訊息。
“外子已經確得了族叔季才公的舉薦,雖然還沒得了功名,但大抵年前是一定要走的。”楊琬是這麼說道。
族叔楊俊,這位大名士邊讓的弟子早被請出山做官了;順帶舉薦了本郡中數人。因為楊俊的獨具慧眼,這些昔日微薄之人他日都成就了大事業。
要背井離鄉終是不捨的,哪怕丈夫的前途,已經由在許都的族叔鋪好了路。
古時交通不利,這般的離別當時只以為是尋常,多年後卻會發現,離了故土後;一聲告別;昔日的朋友就是再也見不上了。
在外為官的人;大概也只有在父母喪事和子女婚事才得告假返鄉。
而且要說楊琬完全不替丈夫擔心也是假的。
這樣的心情下,楊琬便預備邀請【派】平【派】日說得【小說】上的女友們聚一聚。
“往後這樣的見面就少了。”
【錯過繁星】
對於離別,春華也有些難過,卻沒馬上告訴楊琬自家人也快要離鄉了,往後說不準還會再見。
這會兒沒說,到時候她家真到了國都,那麼對楊琬來說就是個驚喜;現在說了,到時候兌現不了,就成了失望了。
也就點頭答應了聚會。
還道,“你這會兒是親自來請我,使個人來說就好了,何必這般鄭重其事。後頭你還準備一個個都親去請呢?”【派】
“還偏你話多,我親自來叫你,竟被你說了這麼多話。”楊琬算了下日子,“到西風一起,我們就上路了。”
這話說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