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槅門被移開,長兄司馬朗,三弟司馬孚把大夫送了出來。
看見了春華,司馬朗只好顯然三弟去送大夫。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一時忍不住說著就哭了出來,“早上送他出門時還好好的,我真不能信。”
司馬朗也是硬著頭皮和弟妹交待,幾乎是宣判人家年紀輕輕守活寡了,“這也是舊病了,那麼多年原以為是好了的。”
以前就有這病?那當初議親的時候……這家是在騙婚嗎?
春華這刻已經是追究不了這麼多了,純粹是心急她丈夫,“大夫說好的了嗎?”
司馬朗臉色灰敗,搖搖頭
也顧不上大伯了,略謙下【身,便疾步進屋。
司馬朗卻叫住她,“弟妹。”
“大伯如何吩咐?”
這會兒司馬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胞弟出了這種事他也是痛心疾首,“家裡總會想辦法的。”
“便多謝大伯了。”
她才不關心其他,直到親自見到那人不由呼吸一窒;不知覺淚已滿面。
他怎麼就會病了的?他不該是個擔了歷史罵名的大壞蛋大奸臣的嗎?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嗎?
二達二達,像你這種禍害難道不該好好的繼續蹦騰個幾十年,都沒和曹丕會師,都沒和諸葛亮鬥過一回,怎麼就這麼完結了?
又後怕起來,不會是因為自己這個突變因素在,所以原本該活得好好的他才……
“不,不會的。”她失神落魄地說。
掬起榻上昏睡那人的手,比她寬厚許多的掌心曾給過她的溫暖,一度如淙淙源泉灌溉成為她的信念。
穿越至今或多或少會用後世定格歷史人物的固有想法去看待他,初時春華也不喜歡這麼個人作為她的丈夫,對方是個渾身都被定性為“渣”的司馬懿,曾有的歷史成見,幾乎讓她想過就這麼冷漠地對待這段夫妻關係。
井水不犯河水,然而長久的相處下來,仲達實在沒違背了這時代的道德標準,既沒負過她什麼,也不失為一個盡責的男人,夫婦倆雖無琴瑟和鳴,刻骨銘心的恩愛,卻亦有難得的對這個世道共同的默契。
或許他真不是個好男人,但在這樣的時空遇上這樣一個人,她已經很是感激了,一點也沒有過“回孃家,不和他過”了的念頭。
再換一個丈夫,就真能換個才貌雙全,寵妻愛家的好男人嗎?
按壓這他的手掌,只希望能活絡氣血,描畫著命運的伏線,囈語,“你怎麼就病了呢,你可應該是……”
如果你一直瘋癱下去,難道我還該再去“換”個夫君嗎?
“別動,很癢。”手指忽然收攏,抓住她的手。
“你……”,一轉眼剛才還“病歪歪”的司馬懿竟然睜開了眼,好整以暇地打量她一副傻樣。
春華瞬間羞憤難當,“混蛋。”你個坑爹貨!裝病也不提前說一聲!
剛才真以為自己下半輩子要淪落到照顧個半癱加精神病丈夫,真以為要被孃家領回去“換”個丈夫去了。
坑爹啊,幸好沒說什麼出格的話,不然一準就“真情告白”了。
這會兒她是連儀態都不顧的開罵,仲達卻是但笑不語任她發洩。
罵著罵著,眼圈又不由紅了起來,“你還捨得醒來?”
司馬懿也有些愧疚,“剛才聽著我夫人說手相,正想繼續聽下去。”
“你美的。”偏過頭,恨恨道,“我看公子你……命線平坦,家宅平安,父母安康,定會長命百歲,兒孫繞膝。”說到最後聲音低了下去。
這是個多麼彆扭的女子,司馬懿這麼想著。
出聲道,“你可說錯了。”丫
“錯了?”
“還要加上夫婦恩愛,白頭到老。”
霎時心頭漏了一拍,猶如窒息般一時竟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有賢妻若此,便是官至執金吾又如何了?”
“荒唐,”春華一把就拍開他的手,回得很生硬,“別再亂說了,莫以光烈皇后為戲。”
若是她能採取臉上依稀可見的淚痕的話,或許他才會覺得妻子的強硬更人信服一點。
多可笑,光烈皇后是以“賢”以“仁”聞名,她卻從跟了司馬懿後卻註定要走條荊棘之途。
“你這樣,家裡父母兄弟還不知道吧?”
說到這個,他有幾分悵然,“早上才聽說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