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不太苛刻的婆婆虞氏也這麼說過。
當然山氏也還有個小心思,覺得把女兒弄回家後要好好地給女兒洗洗腦。
春華僅道,“我知曉了。”然後既沒應承也沒拒絕。
弟妹寧氏也不敢追著問大姑“您看具體什麼時候回去”之類的問題,聽春華這麼說,也算是完成婆婆給的任務交代完畢。
當然她不是個會辦事的人,對於春華明顯的敷衍,就草草糊了過去。回去山氏問起來,寧氏自己就對答不上,結果當然“辦事不利”了。
她也實在沒看出春華沒明著拒絕,不過是因為先前已經拂過母親面子,這會兒沒臉接二連三地拒絕了。
又把妹妹秀華叫到跟前,因從城裡出來車馬時間久了,小姑娘頭髮鬆散了,春華便讓取了梳子來親自給她又重梳了雙丫。
問小姑娘,“這些日子該開始習字了吧?”
秀華只玩著腰際的穗子,卻不作答。
衛氏便代答,“小姑正由阿母和各位嬸母們教認字。”
春華心裡便明白了,母親又要管家又要作為宗正丞夫人出去社交,哪有這功夫了。估計教養庶妹的還是這個剛進門的弟妹,也難怪兩人感情好了。
嘴上只惋惜,“要是往日,叫她一同約了堂姊妹到我這兒來,我也能看顧一二。”
衛氏道,“哪家閨秀能得您看顧,也真是福氣了。”
“弟妹真會說話。”
兩人略到叨嘮幾句後,衛氏便帶著秀華走了。
等人走了後,阿娟看著春華的臉色,揣測她心思,“二姑娘今日也太無禮了
春華是嫡姐,漢代禮制,身份卑者見貴者,入室時不但要脫鞋還要脫襪。
春秋時便有一位臣子因不脫襪而得罪了國君。
“秀華還小呢。”春華卻只當聽不懂。
秀華才多大呀?她還跟個七歲小姑娘計較?
世家小姐,未出嫁前總是金貴的,哪怕是庶女在家也是個主子,被錦衣玉食的供著。小姑娘嬌氣些也正常。
春華在這個年紀也不過剛從父母鄙陋的宅院搬到張家祖宅裡去,秀華個幼小的女孩,生出來到現在頭一遭見了如此破陋的屋室,堂筵僅用粗糙的草蓆鋪制。
春華出嫁時小姑娘都不記事,那個據說是自己姐姐的女人,只穿著著麻衣,也不著裾服,頭上不飾珠花,秀華小姑娘這會兒還是個以貌取人的年齡,她要看得起這個姐姐才怪。
至於衛氏對這些明顯失禮的地方視而不見,反更說明了秀華在孃家這個小姑的身份很是超然。
這兩人都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和她提這個話的阿娟。
或許是當孕婦的心情總會變得開始反覆,不是變了口味,便是改了脾氣。
客觀條件限制,莊子上鮮蔬瓜果,要補營養牲畜禽類總是供應得上的,但要變著法的換花樣卻不能了。
口味沒法變,只能變著法的挑剔人。
春華開始擔心起,趁著自己懷孕時年輕小丫鬟們一個個爬上老公的床了。
平心而論,她往日裡並不是個苛刻的主人,但孕婦心事重,總要多想點。
當初離開司馬家,她是把能幹的、鎮得住場的人都給留了下來,年紀大的丫鬟通常都配了人,她也不好意思把人夫妻拆散了兩面跑。
因一直沒用上,阿娟這樣的婢子春華也就拿人當尋常丫鬟用,完全忘了人家最初是當小老婆預備役來著的。
這會兒已懷孕就全刺激起來了。
當然實踐證明,到最後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的杞人憂天。
她老公這是“病癱”了,連她這個已經摺進去的孃家爹孃都要想盡辦法地拯救失足少婦,這些年輕貌美的小丫鬟們更不會把自己摺進去。
趁著身子還不重,春華還是堅持著每月回城給虞氏請安。
這是在她懷孕後頭一次回去,虞氏見她要拜趕忙讓人扶起她,“好多年才盼來這個孩子,你自己小心些。”
春華畢竟還是拜完再坐下。
跪拜不累,漢代沒椅子,跪坐的姿勢對孕婦才是吃力的呢。
“這都沒顯懷,怎麼會辛苦,媳婦已經不能常日侍奉在阿母左右,這些禮數也全是心意,哪裡可以廢。”
虞氏對春華印象不錯,事實上有趙氏這麼個悲慘對照組在,她看誰都好人了,“照顧好你丈夫,安安穩穩生下孩子,就是最大的孝順了。”
“是。”春華說道,“前幾日聽說大哥去了任上,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