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便故意羞他,開玩笑,“淮哥真是饞嘴。”
張淮被一個小蘿莉取笑有些臉紅,雖然他也不過是個大不了多少的正太,“還不是你先提的。”
四歲的女孩笑出了兩個酒窩,大人之間的那些芥蒂,這對“兄妹”感情卻很好。
張汪夫婦對待這個莫名得到的“長子”,也不算壞,雖然與其生父母有些不愉快,卻並沒把這份怨懟加到孩子頭上。更何況此時家中孩子也不多,夫婦沒指望著他養老,至少也算是公正持平。
但再不計較,心裡也是有心結的。
而張淮也是有親生父母的人,親生父母還活得好好的,對這對養父母也絕不可能像親生父母那樣的親了。也是因為周圍的大人教著他,否則就一個六歲大的孩子,離了父母,離了家庭,晚上睡人家家裡會不會哭鬧還是個問題呢。
但對這個小“妹妹”,張淮在這段時日相處後卻頗有了點感情。
原有的家庭裡,他也並不是沒有弟弟妹妹,然而因為長子超然的地位,嫡親的弟弟又還在襁褓,其餘庶出的孩子更說不上話。
在陌生的環境裡住下後,張汪夫婦對他很好,也沒在物質上虐待,然而小孩還是天生敏感的感受到了些許壓抑,也只有內院中的這個小女孩還會和他做伴玩一起。
但在山氏看來,她的確是不希望女兒直接把家中大人的那些怨氣帶到臉上,和養子兩人針鋒相對。
可當自家閨女毫無芥蒂的和外面來的“小白眼狼”玩得兩小無猜的時候,做媽的難免又有些不樂意了。
你阿爹阿孃因為這樁過繼的事出了多少力,動過多少法子,現在閨女你和個小白眼狼玩那麼好,是不是沒心沒肺了點?
也是自家閨女,山氏就算有點兒不悅,卻沒真生氣上,私下得空把女兒拎過來教育了一通,也該讓不知俗務的女兒懂點世故了。
然而當她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春華卻是個主意大的。
訓誡了幾句,小女孩並無反對,她不由鬆了口氣,真挺怕這孩子特童真特正直地問她,淮哥怎麼就不同了這樣的話。
卻聽她女兒很是平靜地回道,“阿孃說的女兒都是省的,如今淮哥與我們卻成了一家人,女兒是不妨給了善意的。”
這話聽了山氏也被女兒的明澄是非給驚訝到了。
正有些驚奇地打量著自家閨女,一轉眼,卻見女兒又一副天真爛漫地纏著她“淮哥”上樹掏鳥蛋去了。
好似剛才那番話並非是出自於她之口。
還是個小孩吧。
山氏也已經說不清女兒是個什麼心思了,但看見她與養子兩人一同玩,卻從沒吃過虧,上躥下跳還不亦樂乎的是張淮,吃零嘴兒總被佔便宜的是張淮,最後被鄰里說是調皮搗蛋愛惹是非的還是張淮。
偏偏每回張淮受了小妹妹的攢擁吃了虧,還不亦樂乎地繼續和小妹妹一塊兒玩,兩人感情是越來越好。
看得山氏也有了一絲的迷惘。
這誰家的狡猾孩子呢,咋成了我閨女!
看女兒頭腦清楚,也沒吃過虧,索性把這事仍開了。
結廬而居(二)
也便在這月張汪的新妾查出有了身孕。
這本是好事,可是時機不對,張淮是一邊歡喜一邊又和妻子埋怨,“真是個不知事的,這樣的好訊息早說一會兒,也省得如現在這般尷尬。”
山氏是正妻,妾室懷孕,她雖然也覺得這個妾不會做事,現在報這個訊息讓所有人為難,到底立場使然,多說顯得她刻薄,只勸道,“她也是個小心的,前陣也是祖父去世,一喜一悲,這悲的比喜的重。讓她也為難沒法報。”
“哪裡是難報?”張汪有些鬱悶了,“在出喪前報,也不至於尷尬,如今到了守孝再說,到了有心人嘴裡……”
山氏道,“如果有人想多嘴,哪怕是早報上的,他們也會想了法子的說道。”
張汪冷哼。
山氏搭在張汪臂上輕扯了扯,“老爺且等過這陣吧,身正不怕影子歪,咱們未有失禮處,也不計較人嚼舌頭。”
小妾甘氏懷上孩子是在祖父死前,察覺出來時已是在張承病重前半月了,甘氏是個膽小怯懦的人,覺得家中情形愈發緊張,嚇得不敢開口聲張。
她是個沒見識的,不過也不能怪她,這個時代的平民都不受教育,何況是奴籍女子。
也算是奴婢中品性還算好的,是個老實人,山氏也就是看中了她這點。若不是這樣的話,當初有著過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