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說不清的氣質。
84、方生方死
春華當然是留有後招的。
但之前;她有了太多事要做。
曹操封了魏王;除了要建魏王宮外;立王太子的事也提上了議程。
不當王太子沒立;連魏王王后都沒立,讓卞夫人的地位有些尷尬。
郭照卻和明白這樣的心事;“魏王是在做給人看呢;他是告訴眾人繼室終不是正室。”
一旁的小王姬聽得仔細,和郭照的這段密往,對她的前途而言也是受益良多。
如今她已由姬變為了夫人,在鄴城宮內也有了自己的一殿。
王夫人結合著自己所知的情報開口;“王上如今放在心中的兒子皆是由繼室所出,難道還有變故嗎?”
郭照道;“想想大漢初年;孝景皇帝(漢武帝之父)為立儲君一廢皇后二廢慄姬,武帝朝陳後事。就是本朝天子的嫡母何皇后,原先也不過是美人之流,因生子而封后。
後宮事,阿槐你道只是婦人間互相的嫉妒行事?為來為去的不過就是一個嫡字。”
為了嗣子而封母的,是大漢傳統。
說了大段的話,小王夫人卻羞赧說出口,這些歷史她聽不太懂。
郭照也覺察出自己是在對牛彈琴了,歌舞伎出身的王氏顯而易見是不知道這些掌故的。
簡單地說,“本朝慣例,雖說是嫡妻無子而有三不出是不可廢的,但天家的事,反而倒是為子立母了。”
這下王夫人就聽懂了,敢情是誰當太子,就立誰的母親為後?
“可魏王年長的公子可都是卞夫人所出,王后又豈會再是別人了?”
和無宮鬥潛質的女人說話,郭照有些費力,咬牙道,“阿槐你可別多起了心思,繼室不如原配,她還是個扶正的,這些不過是為了壓著封后的旨意到立了太子一同頒下。別說你現在無子,其中的緣故可不是你可作猜測的。”
王夫人痛快地答應,“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雖然嘴拙,不會說話總知道閉嘴。”
沒能力就老實躺著不惹禍,安安分分的,郭照對這樁買賣倒也滿意。
但卞夫人卻絕不算是心滿意足的人中的一員。
曹操當了魏王,正月裡去許都向天子朝拜,接受中宮怒火的卻是她。
當眾呼之姓名,並去了拜褥、殿內坐床羞辱。
和中宮的關係鬧得這麼差,卞夫人卻只能每次去了珠釵卻步退下,相較曹操在漢帝的大殿上都可以劍履上殿,魏王夫人和皇后的關係實在是耐人尋味了。
一想到現在的這位皇后還姓曹,更是讓覺得奇怪了。
“有什麼想不通的,那位中宮可是魏王夫人親生骨肉,各位年長公子的同胞姐妹。”春華不以為意。
“親母女這般,不顯得更奇怪了嗎?”
春華帶著幾分耐人尋味地笑,回頭看著丈夫,“這就是您沒有的經驗,以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哪會真對孩子生氣的。”
話語中帶著些為母的自豪,“魏王做得太過,便要有人出來拉回點天子的臉面。異姓封王是打了天子的臉,一張一弛,總要有人出來給天子、親帝的世家平復點怨氣。中宮這麼做了,是全了兩邊的面子,魏王又怎麼會生氣?”
也就是親母女,中宮發作了卞夫人,她才不會芥蒂。
“你是人母,我也是人父,哪裡會不懂你說的。”看著她一臉的母性光輝,司馬懿心裡也有點兒不自在了,“說著怪沒意思的,聽說魏王是要請父親去鄴城宮中宴會?”
“總要過了正月,等大家都回了鄴城。”春華也有點默然,封了魏王后往後天子、魏國各一套班底,更是少見面了吧?
曹操比她臆想中的更志得意滿,邀了早年舉薦自己的司馬建公,酒後頗有點兒小人得志地問:“孤今日可復作尉否?”
封建古板的建公眉毛抖三抖,絕對是被這貨一把年紀還像幾十年前在他跟前賣萌嚇到了,回答得中規中矩,“昔舉大王時,適可作尉耳。”
一把年紀的花鬍子爺爺還賣萌,太驚悚了。
春華還沒吃飽飯去復興大漢,她還有小孩要養,公婆要伺候。此刻倒是像隨意說家常,“跟你回來的那個阿伏現在還留在鄴,你回來後年底朝廷事多咱們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有好些時候沒見上了吧?這次回去倒能見上了。”
司馬懿有些尷尬,像是怪她多事,“提她做什麼。”
臉上沒想,心裡可不見得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