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何事兒?”
蘇嬤嬤面兒上不露神色,但心底卻是對這位福晉厭惡得緊,雖著皇上不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主子,但這傳聞總歸不會是空穴來風,身為襄親王的嫡福晉,卻如此不知檢點,真是有失皇家顏面。
淡淡扯了扯嘴角,蘇嬤嬤道,“太后囑咐奴才與福晉叮囑兩句,這凡事兒都得講究‘謹慎’二字,太后道福晉是個聰明人,想必一點就透,老奴便不多嘴,福晉請吧!”語罷敷衍的福了福身子,轉身便走回慈寧宮。
董鄂烏蘭不可能聽不出蘇嬤嬤口裡厭惡的語氣,儘管她掩飾的非常好!
微微嘆了聲,她重新往慈寧宮西側的壽康宮行去,那裡住著清太宗多羅大福晉,即博果爾的親身母親,福臨親政後尊為太妃一直養在壽康宮裡。
今天天氣著實不好,眼下都過了辰時,可天色昏暗一片,雲層壓得忒底,董鄂烏蘭捂著胸口,本來心裡就不舒坦,因這天氣原因,更是感覺堵得慌。
搭著水琤的手行去壽康宮,進去通傳的小宮女兒久久不回,董鄂烏蘭抬頭看了看天兒,風逐漸大了,捲起常青樹的葉片肆意飛揚,她視線追逐著一片被吹走的葉片,腦中突兀的冒出一張熟悉的面容出來。
他長得挺好,很耐看,總愛挑眉,動不動就愛裝腔作勢的拿喬哼唧兩聲兒,以為這樣就漲了氣勢,可她卻覺得這樣子的他真實極了,如此生動……
“福晉。”
一道女聲傳來,思緒突兀被打斷,董鄂烏蘭一驚,腦海裡的畫面頓時化作煙霧紛紛消散。
她面前兒杵著方才進去通傳的小宮女,那宮女兒估計才進宮不久,很生澀,頭垂得十分低,她惶恐不安的作禮,語速微快,“回福晉,太妃昨夜有點兒失眠,這時辰還沒起呢!”
董鄂烏蘭“哦”一聲,也不難為那小宮女兒,坦然道,“沒事兒,我且等著便好。”
捏著帕子立在原地,董鄂烏蘭感覺四周的風越來越大,天色相較之前暗沉下來,竟有點冷了,水琤喚了聲“福晉”,便靠近過來替她搓了搓手心,擔憂道,“都怨奴婢沒長心眼兒,出府時若帶上件兒披風,福晉也就不會難受了。”
搖了搖頭,董鄂烏蘭淡掃她一眼,輕笑,“這事兒哪怨得著你,我尚好,不大冷。”
再等了須臾,之前的宮女兒終於再度行了出來,董鄂烏蘭大鬆口氣,她話雖那般說,可吹了好半會子風,她真心有些受不住了。
孰知,小宮女兒臉色有些尷尬,慌忙行完禮道,“太妃方起身,聽聞福晉身邊兒的水琤梳的旗頭一向漂亮,特地使奴才向福晉借用呢!道是梳完頭,打理好行頭才好傳見福晉。”
這話說到這份兒上,董鄂烏蘭原先還尚有懷疑,並不十分確定,但眼下她真心明白了,不是太妃還沒起身,而是根本就不待見她。見水琤一張小臉急得紅通通的,董鄂烏蘭朝她微微點了下頭,道,“太妃慈祥,你且進去好好伺候,太妃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那兩人身影逐漸消逝在視線裡,水琤轉角之際還忒憂心的回頭緊盯著她,董鄂烏蘭晃了晃頭,不管是之前的娜木鐘,還是現下的她,似乎都有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呢!
冷風嗖嗖,寒氣透過衣裳,她雙手緊緊抱胸,凍得“嘶嘶”抽氣,幾片葉子被風颳落在她腳邊,董鄂烏蘭俯身撿起一片放在手心,突的,一滴豆大的雨珠掉進脖子裡,涼涼的,她仰頭望天,第二滴第三滴相繼砸在臉面兒上,她想,這雨約莫著要下大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章 驀然回首(五)
雨珠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淌,黑髮重重的繃在頭頂,董鄂烏蘭穩了穩身子,雨幕重重,密集得壓根就瞧不清前面的景象,但是她心裡卻清楚得很,不會有人出來的,分明不就是故意把她晾在這裡麼?
太妃心疼自家親兒子,怎麼不待見她都情有可原,董鄂烏蘭完全理解,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罪有應得,因為這兒是封建社會,沒有自由戀愛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先的董鄂烏蘭本也死了心,可是當心心念唸的人離她僅咫尺之間時,一切似乎都有點不受控制,腦海裡不斷有個聲音叫囂著,近一點,再近一點……
三月初的天兒,還沒脫離冬日的冰凍寒冷,下的雨涼涼的,董鄂烏蘭一身衣裳溼了個透兒,手腕上的白色紗布也全暈溼,傷口逐漸地開始痛了起來,她咬牙硬撐著,既然接受了董鄂烏蘭的身子,那些苦難自然也得照單全收的承受著不是麼?
可連老天爺似乎都特別不待見她,雨勢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