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讓人卑微麼?
“博果爾,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你會難以置信。”董鄂烏蘭抽開被他握住的手,別開眼冷聲道,“但是,我真的不是以前的董鄂烏蘭,你就不能當她已經死了麼?”
接下來便是冗長的沉默。
水琤早已告退,屋子裡無比靜謐,半晌後,他再度執起她的手,繼續用平穩的聲音道,“烏蘭,我知道你怨我上次說話沒個輕重,一切都是誤會,我懂,日後咱們就好好的扶持著走下去,再也不鬧了成麼?”
董鄂烏蘭扭頭看到他期盼的眼神,真的挺不知所措的,無論是以前的董鄂烏蘭還是現在的,都不可能和他好好過了不是麼?兩人之間既已撕開了口子,還能怎麼癒合?
“我真真兒的不是董鄂烏蘭,你覺得以前的她會做出割腕這個舉動麼?嗯?”把袖子捲上去,董鄂烏蘭急切地把手腕兒湊到他眼前,“你別被憤怒衝昏頭腦,你冷靜下來好好……”
“夠了。”他大手猛地一揮,打得董鄂烏蘭的手臂一陣麻痛,整個人也往床榻內側倒去。
博果爾倏地站起來,柔和的面目瞬間冰凍,他陰鷙的盯著她道,“衝昏頭腦的分明是你,不是麼?”他步步緊逼的欺身俯過來,右手毫不憐惜的把她的臉扳過來面對他,森森然道,“你從頭至尾說了一通有的沒的,不就是想進宮?”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
明亮的光線全部被他身體擋住,董鄂烏蘭蜷縮在滿目陰暗裡,抬頭盯著再度失控的博果爾,無奈苦笑,旋即痛快的承認,“沒錯,我想進宮,你讓我進宮!”
她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往常說話一般,沒有絲毫起伏,淡淡的,可博果爾卻覺得渾身上下的氣力盡數抽離,他死死盯著她的臉,兇猛的大力呼吸,彷彿這樣才能稍稍平復胸腔裡沖天的憤怒,用力閉眼再睜開,他幾乎切齒道,“你怎麼這般恬不知恥?在你心裡究竟還有沒有羞恥之心?”
董鄂烏蘭別開臉,默不作答。
博果爾突兀的大笑出聲來,直起身子轉身就走,拉開門那一剎那,他不曾回頭道,“好,我成全你,且讓我瞧瞧你的好手段。”
他一直笑著離去,木門再度被合上,那充滿諷刺自嘲的笑聲終於再也聽不見,董鄂烏蘭捏緊錦被,狠狠閉上眼。
三日後,董鄂烏蘭在水琤和另外幾個丫頭的伺候下穿好了宮裝,又梳了旗頭,配了綠雪含芳簪和一些碎金花兒。她的臉頰因為一直養著傷,難免蒼白了些,於是水琤在妝容上便稍微重了些許。
打點好了一切,她站起來看著銅鏡裡的那張臉,不知為何,可能看娜木鐘那張臉看習慣了罷,總覺得鏡子裡的人特別陌生,感覺很怪!
出府前董鄂烏蘭遇見了博果爾,他好像一直就在等著她一般,天濛濛亮,沉著一股濁氣,仿似要下雨似的。
董鄂烏蘭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只得匆匆福了福身子便走,但擦身而過那一剎那,博果爾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嚇壞她一般。
“真的……不能別去麼?”他細聲嗡嗡道,聽起來更接近於懇求。
這一瞬間,她真的很恨自己為何不是別人,偏生是董鄂烏蘭,殘忍的對待過順治一次後,她真的不想再這麼深深的傷害別的男人,可是……
狠心甩開他微涼的掌心,董鄂烏蘭疾步往前走,根本不敢回頭看。
馬車軲轆碾壓著路面,她靠在一側閉眼養神,思緒一恍惚,就憶起當年順治帶著她大喇喇的溜出宮,也是在馬車裡,他們兩沒邊兒的混鬧,那時候她剛來清朝,在發現任務物件不是順治前,她一直過得還挺沒心沒肺的,可如今怎麼突的就完全顛覆,她身邊為何已尋不出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兒了呢?
行了摸約大半個個時辰,終於到了宮門前,董鄂烏蘭領著水琤先去慈寧宮給孝莊太后請安,途中遇上了不少一道兒的福晉夫人們,大家都是三兩人聚在一起談笑著前行。
因原先的董鄂烏蘭性子靜,本來接觸的人就少,加上後來盛傳的難聽緋聞,願意與之結交的幾個夫人也自動的疏離起來。
董鄂烏蘭孤零零的獨自立在一邊兒,待孝莊太后梳洗完畢,眾人請安聊了半刻,便告退去拜見各自侍奉的后妃們。
隨著諸位福晉們一起往外走,董鄂烏蘭突然聽到後頭有人在喚“襄親王福晉,且慢”,她微微頓足,側身後看,是太后身邊兒的蘇嬤嬤。
她還是娜木鐘時,一向深得孝莊的喜愛,與慈寧宮的各位嬤嬤們也相熟,眼下見著蘇嬤嬤也是覺得親切,便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