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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齒輕視,於是答道:“我如今已經決意離開此地,前去西域,今日恰巧得聞李卿約你在此相會,我便隱匿松間,算作是與你辭別罷。你我畢竟相識一場,亦算是有緣,馬姑娘從前數次助我,子昂不勝感激。”說完,便朝馬嘯嘯一拜。

馬嘯嘯卻聽得心驚,墨子昂已經好些時日沒有叫過她馬姑娘,今日之言,聽上去溫文有禮實則卻是疏遠非常,她忙問道:“你果真今日就要走?我看先前看那朱破似乎敵你不過,你用笛子抵擋起來已是有餘,為何還要走?”

墨子昂卻搖頭道:“朱破素來狡黠,他方才不過顧及平陽在場,而此處又有我與李卿二人,他不便發作,且說公主府人多勢眾,我一人與之相搏尚可,可跟隨我的奴僕和家丁卻是無辜,我實不願牽連他人。如今,既有此機,一走了之,從此以後萬里丹霄憑吾去,反倒也無甚可煩憂了。”

馬嘯嘯聽罷,心中卻是又急又痛,忙又急急問道:“那你打算行去西域哪裡?”

墨子昂沉吟片刻,卻答道:“尚未可知,不過會先行去鄴城段府與舊識一敘,往後再往西行,行到何處便是何處。”

馬嘯嘯想也不想,即刻答道:“那你記得到時候留些個什麼話給那什麼段府,等我……”她想了想,原本想說等我找到狗尾巴草,可又覺得不甚現實,便改口道,“等我空了,我便去鄴城找那什麼段府,再去西域找你,可好?”說到最後,她只能一雙眼牢牢把墨子昂望著。

墨子昂聽罷心中倏地一動,卻不答話,轉頭對李彥說:“請李公子兌現承諾,借馬一用。”

李彥聽罷,吹了一記鳴哨,遠遠一匹黑馬自小徑奔來。

墨子昂翻身上馬,拉韁在手,見馬嘯嘯人在馬下,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眼中皎皎如月明,他不敢再看,扭過頭,狠下一顆心,沉聲道:“鄴城此去山高水遠,馬姑娘孤身一人,實在毋須有此一行,西域更是天高地廣,子昂自問不知行至何處,今日一別,江湖浩淼,馬姑娘自當珍重”說著,竟衝馬嘯嘯一抱拳,緩緩說道,“後會……無期。”

聽此一言,馬嘯嘯只覺腦中霎時轟隆作響,眼中酸熱脹痛,張了張嘴還未待說話,只見墨子昂已是打馬而去,馬蹄疾馳,他人在馬上袍袖邊上道道青絲紋路於風中翻飛,終也再看不見。

馬嘯嘯杵在原地不動,一時之間只覺苦楚難當,隔了半晌,抬手用袖口抹了眼淚,轉過身卻看李彥靜靜看她,她開口猶帶著哭腔,卻硬聲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哭啊,我不過是被馬蹄子濺起的灰塵迷了眼罷了。“

李彥聽後,也不言語,隔了半晌,卻是幽幽一嘆:“墨子昂素與段氏交好,西北段氏一脈根基穩固,自不是好相與的,墨子昂此去必是吃不了虧的。”

馬嘯嘯聽後卻也不答,兀自翻身上馬,只回頭說道:“你說的白冊子的事,我自放在心上,若有訊息,我便放鴿子給你。”

李彥見她說話,一雙眼仍舊通紅,正想出言相勸,卻見她已是打馬絕塵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醉鄉的狗尾巴草

渾渾噩噩之間,時光仍如白駒過隙匆匆而過。馬嘯嘯提著掃帚,掃去棲梧院前的殘雪時,不經意抬頭間卻看見院內一株垂柳竟然已經發了嫩芽,一點點新綠點綴枝頭,她方才驚覺,原來春天都已經到了。

這段時日,馬嘯嘯過得可謂波瀾不驚,除了前些時日的夜探書房,卻發現那本戰國策裡夾著的白冊子不翼而飛了之外,日子倒是無波無浪,但其中唯一令馬嘯嘯頗為不解的就是,墨子昂人既已去了西域,平陽公主卻仍舊日日住在鎮天府裡,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好在鎮天府地大,馬嘯嘯決計不願踏入平陽所住的宅院,有時不得不朝著那個方向去,她也必會繞道而行,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馬嘯嘯自是不待見平陽,又曾出言得罪,料想平陽也不甚待見她,於是兩人不見才好。

這一日午時剛過,馬嘯嘯收拾停當,便抬步去內務院找綠意姑娘。人剛進院子,卻見綠意迎面正從門裡出來,照例是一件淺蔥色儒裙,抬眼一見到自己便開口打趣道:“沒曾想你今日倒是守時,我見你前些日子人天天都是懨懨的,答個話也盡是要死不活的調子,今日好心約你去城北醉鄉樓吃飯,所幸腿腳倒是勤快。”

馬嘯嘯一聽,笑答道:“綠意姑娘既然昨日尊駕請我,我今日豈敢不來。”

綠意人已走到身前,笑道:“嘴上倒還是不讓人。”停了停,又道:“今日我們且步行去罷,不騎你那什麼千里寶馬,怪是嚇人的,前日都險些把素喜給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