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爆料。
“只留個筆信就偷偷跑出去也就罷了,這一去三年不回來你要怎麼解釋?”女子的口氣裡有責問,但更多的是埋怨。
這種彷彿夜裡守門的母親對晚歸的子女絮絮叨叨的埋怨,讓玉沉煙一下子有些恍惚。
見她不開聲,只靜默地低著頭,十個指頭絞來絞去,墨衣女子口氣有些軟了:“你呀!”長長一嘆,“罷了!大約是命裡的魔障,當年青溪山除妖時若是不讓你跟著去就好了……”望了她一眼,柔聲道,“見過你孃親沒?”
——孃親?!
“……沒。”不是吧?她還有個娘?!
“那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是。”
她有種暈眩的感覺……一直以為“玉沉煙”是孤兒,現在有人突然告訴她她的世界裡有一種叫做“孃親”的生物……
步履不穩地邁出門坎時聽見一聲低低的抱怨:“這孩子,幾年不見連聲‘師祖’都不會叫一下……”
……
囧!
斗室外很遠的一處花圃。
“你不要告訴我我以前是你們這裡的尼姑!”某女瀕臨抓狂的呼喊。
“你當然是這裡的尼姑!而且你在這裡一直當了十五年的尼姑。”對方非常淡定的回答,對她那張青裡透黑的臉色視若無睹,“應該說,單從做尼姑的時間來看的話,你是這庵裡相當老資格的尼姑了。”
天啊!!
無論哪個門派,最重要的一條門規就是不準一個人同時拜在多個師父的門下,這是鐵律中的鐵律!從剛才房裡那個女人最後的話來看,她玉沉煙分明早就“名花有主”了,竟然還溜到碧忽去又拜了一個師父……她一個十五年老資格的尼姑,跑到人家碧忽去拜在掌門人師弟的門下做了新晉大弟子……
這個世界真是太有喜感了……太黑色幽默了……
她想哭……
玉歆
在玉沉煙的怨念化為實質將她自己悶死之前,緇衣女子很及時地丟擲一根救命稻草:“不過,你是帶髮修行,而且不算庵裡的正式弟子,只是平時由我和意晴教你些拳腳功夫而已。”
玉沉煙霎時又活過來了!
“不算正式弟子?是說我還沒有拜師?”
“對啊。”
“可是,剛才屋裡那位讓我叫她‘師祖’……”都叫‘師祖’了,沒拜師的話哪來的師祖?
“什麼‘屋裡那位’,那是我師父,你要叫遠清師祖!她可是你孃的師父呢,真是的!叫一聲‘師祖’不虧了你!”
為什麼我要管自己母親的師父叫師祖呢……啊,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娘和你是同門?”
“廢話!你以前總趕前趕後喊我青姨青姨來著,唉,小丫頭越長大越不可愛……”
“……我娘在哪裡?”
正在大發牢騷的意青一愣,緩了緩才道:“你娘……你跟我來。”
一座青冢。周圍很乾淨,看得出經常有人來打理。藍色鳶尾靜靜地躺在墳塋前,像是空茫的嘆息。
墓碑上的字跡經過數年風雨的侵蝕,已經有些模糊,但依舊足以辨出上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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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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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歆之墓
長眠在這墳冢下的,是一個叫“玉歆”的女子。
玉歆,是玉沉煙的母親。儘管她在玉沉煙不滿週歲時就抑鬱而終,儘管她在世時對自己唯一的小女兒不聞不問,但她確實是碧忽鬱師尊的首徒的生母,如假包換。
一個極美麗的女子,同時也像歷史上那些有著傾城容貌的女子一樣的紅顏薄命。她甚至還不如那些被扣上“紅顏禍水”的女人,因為她們至少還擁有當權者的寵愛,而她只是那些寵愛的光芒後晦暗不明的陰影。
——她只是滄昪王朝一個被人遺忘的妃嬪,曾經侍奉在君王左右,後來被人主遠遠地忘在腦後。
宛鬱豐,那個月夜她從十個頂尖殺手手中救出來的男人,那個在慌亂的星夜戲謔地說要以身相許以報她救命之恩的男子,在和她成親一年之後,以迎娶皇后的禮儀將另一個女人迎進金碧輝煌的皇宮。
白水素女,一個據說讓滄昪王朝的君主思慕了兩百年的女子,一個有力地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