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茫然地望著自己,不由得有些氣悶:“你這是怎麼了?才走了幾年,就連我都不認得了?”
……我不是走了幾年,是壓根就沒來過這裡呀!玉沉煙無比鬱悶,臉上還得陪著笑:“呃,那個,我前些時候生了場大病,差點沒死掉,病好後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呵呵……”
女子聞言倒抽一口涼氣,趕緊上上下下將她細細打量一番,最後發現似乎沒什麼大問題,才放下心來,不悅地問:“你是怎麼搞的,把自己弄成這樣!還一走就是三年,半點音訊都沒有!”
玉沉煙很想說從她記得很清楚她來到這個世界才短短兩年零八個月,絕對沒有整三年這麼誇張,但最後還是明智地選擇了沉默。畢竟她不知道“玉沉煙”在上碧忽之前是不是還去了什麼別的地方,只不過是自己穿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身在碧忽罷了。
面對緇衣女子質問的目光,她只能眼神遊移地不停傻笑。
女子看著玉沉煙那左顧右盼的心虛樣,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再說些什麼,隊伍後面的人嚷嚷起來了:“喂!快點走啊!要不要粥的你!”“吃飽了就不要在這裡擋路,看你一個千金小姐的樣子還跑到這來跟我們搶飯吃,哼!”
哇!引起公憤了啊!
玉沉煙頓時頭大如鬥。離開吧,捨不得等了大半天才排到的粥;留下吧,那個女的又在一旁虎視眈眈……
正左右為難,緇衣女尼卻不顧旁人針刺般的目光,拉了她的手徑直往外走,玉沉煙有心想要掙開,卻又因為不清楚狀況而不敢反抗。
於是她眼巴巴看著自己離那碗本來下一分鐘就是她的素粥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心痛到皮開肉綻……
——罷了!從來緣淺,奈何情深!別了,我那水靈靈滴粥啊~~~~~
她這邊猶自如喪妣考,那邊人家已經動作迅速地將她拉到庵簷底下,劈頭蓋臉一句:“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唔,一點點……”
“才一點點?!”
“……是一點點都不記得了……”
“……”
“呃,那個,其實腦子裡偶爾會有些奇怪的片段劃過,不過很快就不見了……估計就是以前的事吧……”善意的謊言,這絕對是善意的謊言!其實她忘得再幹淨沒有,喝過孟婆湯的也不過如此了……
女子定定地瞧著她,半晌嘆了口氣:“忘了便忘了罷!你且隨我去見一個人。”說完也不待玉沉煙答應,兀自往右邊走了。
這人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倒不像是對她有惡意的……玉沉煙想了想,依依不捨地往那冗長的隊伍望了又望,終究還是滿懷遺憾地跟上去。
一間斗室。
青磚灰瓦,木窗石床。床上有一個望之四十許的墨衣女子,正閉目打坐。
緇衣女尼將玉沉煙領進門去,對著房內的人微微施了一禮:“師父,沉煙回來了。”
被稱為“師父”的女子緩緩地睜開眼。
站在三米外的玉沉煙清楚地看見她眼裡劃過名為“歡喜”的情緒。
女孩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可以推測,眼前的應該是那個“玉沉煙”的親人,至少是極熟悉的人,此時突然見到闊別三年的人,當然會很高興。
問題是,她不是“玉沉煙”,她對她們的欣喜激動沒有辦法回應……
她正暗自鬱悶,那帶她過來的女子卻自顧自退下了,完全不顧她投過去的求救的目光,走的時候還仔細地帶上了房門,潛臺詞“不著急時間有的是你們慢慢聊”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於是可憐的她就這樣被丟在這個陰冷的房間裡孤軍奮戰,和一個青春不再但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大眼瞪小眼……
——人販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當面笑嘻嘻,轉身就把你賣到男女比例十比一的荒僻山村的販子!
太后悔了,早知道剛剛就該三十六計走為上……
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兒,中年婦女說話了:“還知道回來?”
——興師問罪來了這是。要不直接招了說她失憶了,以前的事就都不要計較了吧,大家哈哈一笑就當這三年啥都沒發生過你好我好大家不是很好嗎哈哈哈哈……
這個主意貌似很不錯……
正要開口,那邊又來了:“當初你說要上碧忽我就勸你三思而後行。你倒好,攛掇著青丫頭給你寫一封引薦信,巴巴地自己跑上去。哼,我從前倒不知道她背地裡把我的筆跡模仿了個十成十。”
——哎呀,有八卦!她精乖地緘口,默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