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心。
這麼過了幾日後,玉清婷一次去廚房給西樓端點心,卻意外地聽到了幾個丫頭在走廊上討論什麼。
“……咱們宮主還真是厲害,連魔教的大魔頭上官清遠都不是對手,宮主肯定是天下第一。”
“這是自然,宮主是月中仙,區區一個上官清遠算什麼。”
“可是我聽說上官清遠是武林第一人耶,很厲害的。”
“再厲害遇上咱們宮主也不過是螻蟻之輩,這上官清遠已死,從今往後武林第一人的名頭就是宮主的了。”
“噯,我聽說上官清遠好像是南鳴殿裡住的那位玉姑娘的爹耶,宮主這麼做不是殺了自己的岳父嗎?”
“什麼岳父?他們又沒成親,不過是個寵侍罷了,你見過宮主對誰認真過……”
“啪”一聲,清脆的碎響在悠靜的走廊上響起,切切私語聲驟停,幾個侍女“唰唰”轉過頭來,看到站在身後一臉煞白的玉清婷,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彷彿世界末日來臨般,紛紛撒腿逃竄。
與此同時,紫薇殿內,半躺在床上的月西樓,背靠牆壁,閉著眼睛聽完了秦崢上報的訊息,美麗的長眉擰成了一座峰巒。
“訊息確切嗎?”
“不會有錯,冥巫山已經封山,由燁青公子暫代教主一職,不過上官清遠還未發喪。”
“去把當日守衛蒼茫山的人帶來。”
“是,秦崢告退。”
月西樓按了按眉心,這個時候突然出了這種事,心裡隱隱有些不祥感,但願這件事能夠瞞得住清兒兩個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起前不久在玉雪山上,清兒手握玉簪狠狠扎入胸膛的樣子,現在還心有餘悸。
“清兒,你這是幹什麼?”月西樓伸手去抓玉清婷的胳膊,可是還是晚了,血珠順著玉簪一滴一滴的濺落到地上,將幾片梨白花蕊點綴成鮮紅,就像茫茫雪海中零星著的紅梅,煞是好看。
“這一簪,是為舅舅所挨,舅舅五年來對我悉心照料,噓寒問暖,我卻為了自己的私慾,跟他的仇人在一起。”
玉清婷猛的拔出玉簪,又狠狠刺入,看著月西樓苦笑:“這一簪,是為爹爹所挨,爹爹對我有五年的養育之恩,一直愛如親女,我卻對他忘恩負義,不忠不孝。”
玉清婷□,又準備刺入時,月西樓終於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自殘,吼道:“夠了,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是我,傷了玉璃珞的人是我,讓上官清遠心痛的人也是我,你有怨有恨,就朝著我來!”
“不,”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泣的玉清婷終於落下淚來,她沒有擦,睜著模糊的淚眼看著月西樓,笑得有些蒼涼,“我不恨任何人,我恨的人是我自己,即使你傷了我最親最近的人,可是我對你依舊念念不忘,每時每刻都在刻骨的思念,這樣的我讓我自己都唾棄。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可是明知道是錯的,我卻還是執著地繼續錯下去,因為……因為我是那樣深刻的愛著你啊……”
雜亂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大殿響起,月西樓一直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美麗的眸子微轉,看到腳步匆匆卻有些虛浮地玉清婷,嘴角靜靜漾開一抹淡淡的笑,像是空谷盛開的幽蘭。
玉清婷跑到月西樓的床前,月西樓伸出手去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腕,拽她坐到了床上,理了理她兩鬢散亂的髮絲,柔聲道:“跑這麼急做什麼,你的臉怎麼這麼白?身體不舒服?”
看到月西樓安靜的笑,心中那躁動的不安與慌亂終於平靜了一些,混亂的思緒也清醒了過來,玉清婷穩了穩情緒,再開口時,聲音與平日已沒有太大的不同。
“西樓,我想出宮一趟。”
月西樓的眼神突然一沉,似乎有什麼陰暗的東西在他漆黑深邃的眸中湧動,微風浮動白紗窗簾輕舞,月西樓定定看著玉清婷,安靜的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為什麼?”月西樓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
“沒什麼啦,我只是好久沒出去,有些悶了,你也知道的,我愛玩,總呆在一個地方會無聊死的。”玉清婷故作輕鬆。
在來的路上,玉清婷一心想要質問月西樓怎麼回事,但是當看到月西樓對她那樣溫柔的笑時,那些話突然問不出口了,西樓在玉雪山上親口答應她不再傷害她身邊的任何人,她不該懷疑西樓的,可是,可是她的心裡卻在不安,既然如此,不如她親自去看看……
“跟我在一起很無聊?”月西樓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陰沉,玉清婷感到一陣陰風從背後刮過,背上突然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