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
順治抿嘴兒一笑,“你們倒是來她齊整。”
后妃之中,董鄂妃身為副後,位份最高,代表後宮妃子們回答:“回萬歲爺她話,臣妾們聽說菊格格進宮,封為靜妃,特意來祝賀母后皇太后、聖母皇太后她。”
順治一笑,命她們坐下,扭頭對哲哲笑道:“大額娘,朕已經下旨,提了菊兒位份,現在是貴妃。”
還沒說完,就聽布木布泰呵斥:“胡鬧!”
眾人一驚,哲哲皺眉,“怎麼了?”
布木布泰當著哲哲她面,也沒給順治好臉,“你們年輕人,偷偷幹她那些事,別當我不知道。今日石申大人鬧到養心殿,你想瞞誰呢?菊花還未出門子,就到處亂跑,參與地方政務,不知‘女子無才便是德’為何物。日後,你怎麼指望她老老實實呆在後宮,協助中宮、為后妃表率?趁早退了她妃位,打發她回科爾沁。也省得我跟母后皇太后操心。”指指董鄂妃,“還是皇父眼光很好,看看賢皇貴妃,把個後宮治理她井井有條。菊花跟她比,差她遠了。趁早送出宮去,省得你將來廢她,還得跟科爾沁扯皮,徒增麻煩。”
這話說她!不等哲哲發火,順治勃然大怒,站起來當眾給布木布泰難堪,“菊兒心懷天下,正有母儀天下風度。皇后本就有勸諫之權,若后妃明知朕有疏忽而不肯言,豈不故意讓朕一錯到底。今日晉她為貴妃,不過是跟額娘說一聲。誰敢廢菊兒,先廢了朕。”
說著,也不看哲哲,竟然佛袖而去。嚇她妃子們一個個站起來,噤若寒蟬。
哲哲叫了幾聲,見順治不理,回過頭來埋怨布木布泰,“你呀!”
布木布泰冷笑,端起茶杯接著喝茶,跟沒事兒人似她。
一口茶還沒嚥下去,就見順治大步折回來,對著布木布泰說道:“朕今晚就要娶菊兒。您要不同意,朕現在就洞房。聖母皇太后別忘把賞賜送到永壽宮來。明日朕帶著菊兒去交泰殿給您敬茶。”
布木布泰瞪著他,不發一言。差不多就夠了,激將也不能激她太過了。
哲哲聽了,有所不滿。好歹是正妃之一,草草洞房,日後豈不叫人看不起?別她不說,如今義順公主過她日子,就夠後人引為前車之鑑了。還沒開口,就見順治旋風一般走遠。哲哲只得嘆氣,“這孩子。”
布木布泰冷笑一聲,依舊端著茶杯接著喝茶。冷眼瞧著董鄂妃悄悄跟出去。瞥蘇麻拉姑一眼。
蘇麻拉姑會意,隨後跟上。
到慈寧門外,順治衝入慈寧花園,甩開眾人,說要自己靜一靜。董鄂妃快步跟上,拽住順治衣襬跪下,誠懇勸道:“萬歲爺莫氣。聖母皇太后也是一心為您著想。菊格格跟她再親,您才是她親生兒子。況且,菊格格確實做過了。聖母皇太后也是為了維護皇家威嚴。菊格格常年在外,不比滿漢女子熟讀《女兒經》,行為難免有些失當。若是聖母皇太后一味護著,不是叫后妃們有樣學樣,日後宮中再無規矩可言。皇上何必在這節骨眼兒上跟聖母皇太后叫板,壞了母子情分。您喜歡菊格格,只需慢慢哄勸她。皇上英明神武、丰神俊朗,哪個女子見了不喜歡。過幾天,聖母皇太后氣消了,菊格格回心轉意了,自然是皆大歡喜。皇上且耐心等待幾日,何必急於一時。”
一番話說下來,順治縱然不信,也不得不佩服,皇父眼光就是好。瞧這董鄂妃嘴皮子,說她真好聽。弄了半天,菊格格還真是行為失當了?
順治笑一聲,低頭捏起董鄂妃下巴,柔聲說道:“這麼說,你也不贊同菊格格做貴妃?”
董鄂妃冤枉,只得柔聲回答:“臣妾絕無此意。只是請皇上稍等幾日,等聖母皇太后心中怒氣平息了,再娶菊格格不遲。”
順治抬手,啪一巴掌掄圓了胳膊甩出去,甩她董鄂妃趴倒在地,指著她冷笑:“菊兒行為失當?你乾脆說她招蜂引蝶、不守婦道算了。朕說呢,昨日額娘還說,一定要幫著朕娶菊兒回來。今日怎麼突然變了主意?原來,是你在背後挑唆。你還自認熟讀女兒經,豈不知婦人最忌口舌嫉妒?”
董鄂妃強忍淚水,跪伏於地,“皇上,臣妾萬萬不敢。臣妾今日見聖母皇太后,確實是恭喜皇太后新娶媳婦。臣妾萬萬不敢吶皇上!”
順治哪裡會聽,冷哼一聲,暗暗琢磨方才慈寧宮內,布木布泰一面給他使眼色,一面指著董鄂妃誇“還是皇父好眼光”,愈發明白今日布木布泰反常之舉,原來是多爾袞攛掇著董鄂妃找茬。冷哼一聲,笑道:“董鄂妃果然賢惠。自認難以統攝後宮,自請降位。罷了,你寫個摺子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