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光所對者,若非恆國便是洪國。洪國有名將馬濟友,奪取了陳國玉湖之地,兵威直指洛郢,柳光所圖者,莫非是他?”
三人相視大笑起來,李均撫著鳳魏二人手臂,道:“鳳先生善長策,魏先生有急智,柳光便是降伏了馬濟友,又能奈我何?”
鳳九天道:“統領忘了一人,任遷識軍機,此次徵倭歸來,我料其必傾心輸誠於統領,統領大事可成了!”
在默契中微笑的三人,似乎並未意識到,以任遷的重傷和李均接受陳國冊封為標誌,和平軍正處在一個轉折點之上。一向為李均提出過的夢想而戰的和平軍將士,還會為一個身為陳國方伯的李均而戰麼?
……
這一夜穹廬草原之上朔風蕭瑟,實為這個冬天最後一陣寒流。
紀蘇疲倦地解開衣衫,將身體重重摔入氈裘之中,將一日激辯造成的勞累也一起重重摔在軟綿綿的榻上,長長地甚至可以說是虛弱地嘆了口氣。
儘管巴達爾最後表示了對修驛道有條件的支援,但滿普依舊堅持反對,呼拉爾大會爭爭吵吵了一整天,最終滿普才預設了多數人的觀點。
“李均啊李均……”紀蘇縮入被窩中,被窩冷冰冰的,但紀蘇似乎卻嗅到了那個男人溫暖的味道,臉紅紅地低低喚了聲。
在這一日的呼拉爾大會中,紀蘇盡己所能為李均的計劃辯護,但她為人不善言辭,雖然以戰神侍者身份旁人一開始對她還不敢汙言穢語,但支援與反對兩種觀點尖銳對峙之下,她因為身份的尷尬頗受不少諷刺的言語,這種委曲是她自出生以來便不曾受過的,但念及李均的大業,念及戎人的未來,她都不得不一一忍受,也正因此,她覺得從未有過的睏倦。
心思飄搖不定,象一片樹葉隨風而起,時而輕舞於李均身上,時而徜徉於白日間的會議之中。努力了半晌,她也無法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不由得嘆了口氣放棄了努力,任自己的思緒把自己帶到天涯海角中去。
迷迷糊糊中,倦意終於將她打敗,她沉沉睡了下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嘈雜之聲將她從夢裡驚醒。多年習武的警覺性讓她立刻翻身而起,只聽得外間傳來烈火騰空的嗶剝之聲,其間還混雜著人的叫喊。
“走水了麼?”她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但片刻間一個戎人女子衣衫不整地衝了進來,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其餘部落都叛亂了!”
紀蘇振裘而起,飛快披上自己的衣衫,也來不及著甲,提刀便出了帳篷。此時正值草原上的冬末,又一連十餘日都不曾降下雨雪,而朔風凜冽下風勢片刻間便從戎人的帳篷中傳播開來。
“殺!”
紀蘇快步走過幾座已經被火點燃的帳篷,一個戎人橫刀便劈向她。她低身閃了過去,右手刀柄重重敲在那戎人的手臂上,那戎人吃疼,手不由得鬆開將刀丟了開來。
“是我,怎麼回事!”紀蘇瞠目喝道,她識得這向她揮刀者原是忽雷帳下的侍衛。
“大汗……大汗被圍住了!”那侍衛殺紅了眼,被她驚醒過來後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伸手指向東方。
紀蘇吃了一驚,邁開步子便向東方衝了過去。一路上戎人相互之間殺在一起,也不知誰是友軍誰是敵人,看見不斷增加的屍體,其中尚有老幼,紀蘇心中越來越焦急,對於敢向她伸手的人也再不客氣,都是一擊擊暈。
“父汗!”她不停地叫喊著,淚水不知何時湧出眼眶,深深的擔憂象鉛石般墜在她心頭,她騰身躍了起來,跳上一匹因為驚惶而躁動不安的馬,站在馬身上向東方望去,但除去黑紅相間的夜空,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心中越是焦急便越是亂了方寸,紀蘇催著那馬向前奔去,一路上不斷有她部落的男子跟在她身側,忽然聽到有個伏在地上的傷者叫道:“紀蘇!”
“札伊,我父汗呢!”紀蘇勒馬問道。
“就在那邊……有人圍攻……快去!”那叫札伊的戎人忍著痛道。
紀蘇向他指關方向看去,一堆戎人混戰在一起,黑暗中她看不清自己的父親,於是她一面大叫著“父汗”一面衝了過去。
“我沒事,乖女。”
當紀蘇瘋狂地劈砍將不分敵我的戎人都衝開來時,父親沉著有力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這讓紀蘇鎮定下來,她仔細看了看父親,雖然滿身血跡,但雙目炯炯。
“紀蘇來了,紀蘇來了!”忽雷身邊的巴達爾高喊起來,身為戰神侍者,也是戎人之中第一勇者的紀蘇來到忽雷身邊,也就意味著這次戎人中叛亂者突襲忽雷汗的目標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