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略帶譏意的笑容來。鳳九天心中突然一動,暗想:“這豈非正是一個宣揚李統領仁德與和平軍義舉的良機麼?”
“朝庭之中有欽差前來,那可是我和平軍天上的福分,李統領怎會不方便見公孫大人?只不過統領近來日夜憂勞,主持徵倭事宜,此時仍在海中尚未歸來,恐怕公孫大人要等上些日子了。”
“什麼!”公孫明大吃一驚,這次奮然變色的是他了。“李統領……李統領在主持徵倭事宜?”
“正是,李統領雖偏在餘州一隅,心中卻時常掛念神洲各國百姓,每每聽到倭賊犯邊的訊息便心痛不已。故此他在新婚大喜之時仍遣精兵良將遠征倭島,欲為神洲百姓除去心腹之患。”
公孫明張大了嘴巴,倭患對於神洲而言不是一年半載之事,也不僅限於蘇國與陳國,北到嵐國沿海,南到恆國海濱,幾乎都是倭賊的獵食場。因為當年四海汗遠征倭國為“神風”所阻的緣故,向來神洲諸國對付倭患都是嚴防死守,卻不曾有過遠征倭人的計策,如今李均竟然以區區餘州之力,作出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知戰況如何?”公孫明終於緩過神來,也顧不上自己奉命來傳旨之事,先問道。
“近來捷報頻傳,今日還有信使來報,說與倭賊之大酋血戰了一場,我軍雖勝卻頗有損傷,倭賊大酋生死不明。”鳳九天半真半假地道。
公孫明沉吟了片刻,又道:“這倭賊大酋姓名,鳳先生能否告知小可?”
“清田慶喜。”鳳九天盯著公孫明的臉,眼見公孫明聽得這個名字時臉色大變了一下,心知公孫明對這個倭賊大酋並不陌生,於是笑問道:“莫非公孫大人認識這倭酋?”
“實不相瞞,當年隨柳帥在恆國之時,倭賊屢次為患都為柳帥大破之。柳帥對倭賊也頗為重視,因此募智勇之士潛入倭國探聽其虛實,傳來的訊息說倭賊持續數百年的戰亂漸有平息之勢,而掃平各地豪強者,便是這個清田慶喜。”公孫明忍不住實言以告,“當時柳帥頗為擔憂,數百年來倭賊小股來犯便造成禍害不小,若是有人一統倭國進而問鼎神洲,只怕神洲永無寧日了。”
鳳九天心中也暗自欽佩,柳光雖然一代奸雄,但無論是眼光還是胸懷,都不負其赫赫盛名,連倭賊之事他都放在心中,那麼這神洲各地的變化只怕他都瞭如指掌。
暫時穩住公孫明之後,鳳九天悄悄令人找來了李均。當李均聽到這情況,反覆踱了幾步,忽然一握劍柄,道:“立即請華宣來,做好迎接欽差的準備。”
“統領之意是隨機應變了?”聞訊而至的魏展道,“只是若是依禮接了這欽差,便是自承陳國臣屬,此後柳光便可挾國君以鎮我,我若從之,則日漸抑損,我若不從,則不忠不義。因此,我以為不應接這聖旨。”
鳳九天心中也如是想,但卻不曾說出來,李均微微一笑:“我以前在蘇國陸帥帳下為偏將,建和平軍後橫行神洲也無人敢說我於蘇國不忠不義,更何況我所執著之忠義,是對天下蒼生萬民的忠義,而非對獨夫寡頭的忠義,我有何畏?”
魏展默然無語,過了會兒禁不住失笑:“倒是我以常人度統領,若統領拘泥於虛言偽義,如何能有今日?”
迎接聖旨的香案很快便被佈置好,公孫明高倨其上宣讀聖旨。聽罷之後,李均與鳳九天等面面相窺,原來這旨意竟是除李均“餘伯”之爵位,贈從三品的兵部侍郎一職!
依禮送還了公孫明,魏展又問道:“統領為何受其官職?若受其官職,便得為其統屬,況且統領志在天下,陳國區區小國社稷侵危,統領為何甘居其下!”
“鳳先生以為呢?”李均笑而不答,鳳九天卻從他的笑容中看出了狡猾的神色來,李均雖然殆於日常政務,但於這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政爭,卻無師自通。
“統領接受偽職,不外乎三重考慮。”鳳九天道,“一則以安柳光之心,令柳光以為統領志不過如此。二則正己之名,名正則言順,統領進位餘伯,則這餘州為統領食邑。三則可為今後經營陳國而伏下一筆,日後陳國有變,統領以餘伯領兵部侍郎之身樹起勤王之旗,百姓必會望風而迎。但我也有一不解,柳光豈有不知進統領官爵必留後患之理,為何卻要如此?”
李均仰首思忖片刻,微笑道:“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魏展撫掌而笑,鳳九天舉手道:“二位先別說,待我想想。”
又過了片刻,鳳九天也笑起來:“我想到了,柳光定是要有大動作,恐我軍自背後襲之,故以遠利以安統領之心。如今餘州淮國勢力正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