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內心在傾訴,對於這位鳳狂人或鳳九天,相見的念頭更為急切了。
樵夫的步子不緊不慢,孟遠有些心焦,但看到李均始終不動聲色,也就隱忍不發。好在樵夫一路高歌,歌詞之意孟遠雖然聽不甚懂,但足以使他一路上不覺寂寞了。
穿過彎曲的林間道路,孟遠他們眼前一亮,只見飄渺的霧靄中,前方樹林中升起一面酒旗,迎著朔風飛舞招展。枝葉茂盛之處,露出飛簷的一角,在他們這個地方看來,小村好象是天國中的院落,又象世外的福地。
“好地方。”孟遠忍不住讚道,他追隨陸翔時日也很久了,所到之處,都是戰火紛揚,血流漂杵,極少看到這樣平和安祥的地方。
樵夫想必已經習慣於這個地方,對孟遠的驚讚不以為然:“什麼好地方,這地處極北,一年大半時間冰天雪地,住在這裡的人不過是勉強混個溫飽罷了,哪算得上什麼好地方?”
李均問道:“聽說貴處盛產黃金,富可敵國,怎麼說只是溫飽?”
樵夫不屑地搖頭道:“盛產黃金又能怎麼樣?王公貴人們確實因為黃金而富可敵國,升斗小民卻仍舊得為一日三餐勞心勞力。凡太陽所照之處,無不如此。”
李均心中本來就有這種叛逆心理,聽了覺得異常痛快,孟遠則吃驚地看著樵夫,剛才路上李均那番話又迴響在他耳邊。
“二位莫怪,”樵夫哈哈一笑,自嘲地說:“同那鳳瘋子呆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些瘋氣,我剛才說的都不過是些瘋話罷了,我們這梧桐嶺本來就是遠近聞名的瘋人村嘛。”
李均知道他不願再多說了,於是又施了一禮,問道:“敢問鳳先生住在哪家?”
樵夫指著那酒旗在的地方說:“在他家是找不著他的,要找他,得到那酒館裡。”
告別那樵夫,李均直接來到酒館裡。小小酒館不過放了兩張桌子,此時生意也並不忙,僅有一個人伏在桌上自斟自飲,甚至連酒館老闆也不在。
李均整了整自己的盔甲,輕步來到那人身後,施了一禮後低聲問道:“可是鳳先生?”
那人自顧自地呷了口酒,用眼角餘光瞄了李均一眼,道:“不是。”
李均略一遲疑,又問:“請問可知道鳳九天鳳先生在何處?”
那人搖頭晃腦地道:“死了,你來晚了。”
李均怔了一怔,仔細打量著這個酒鬼,只見他四十餘歲的樣子,但頭髮卻有一半已經白了,臉上有些髒,目光混濁地盯著手中的酒,亂七八糟的鬍子打著結,上面還染著酒漬。但不知為何,李均卻感覺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鳳九天。
於是李均再次問道:“那麼請教先生尊姓大名是?”
正這時,那個樵夫放下柴後趕來看熱鬧,笑著接了話茬:“呵呵,這就是我說的鳳瘋子。”
“鳳先生為何不願以真面目見我們?”
孟遠的口氣有些咄咄逼人,被這個鳳瘋子繞來繞去繞了半天,他早有些厭倦了。
“你們要見的是鳳九天,又不是我鳳瘋子,什麼真面目不真面目的?”鳳瘋子一翻雙眼,孟遠注意到他的眼球幾乎全部不見了。
“我們是粗人,先生休怪,這次是來請教先生的。”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李均再次制止了孟遠的怒意。
“有事要請教我還這麼囂張,如果不是有求於我,那還不馬上要把我綁起來?”鳳瘋子卻不領他的情,口氣沒有一點弱下去的意思。但過了片刻後他終於道:“有事就講,有屁就放。”
“不知鳳先生是否願意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將自己最近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李均懇切地道,“陸帥生前對先生讚歎有加,因此我們才冒昧來訪。”
“陸翔嘛……”提到這個名字,鳳瘋子也覺得有點困惑,作為一個嵐國人,也許他該痛恨這個已死者才是,但無論如何,他在心中激不起這恨意來。沉默了片刻,他接著道:“難得他還記得我,那麼他們沒告訴你們當年的事嗎?”
“這倒沒有說起。”
“早就十多年前,陸翔就象你們一樣來過一次。”鳳瘋子緩緩說道,“他在這裡住了三天,和我談了三天,求我出山三天,可是,他連我最起碼的要求都做不到,所以我不可能幫他。”
陸翔都做不到他最起碼的要求!李均與孟遠一半是驚訝,一半是不信。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了心意,鳳瘋子微微一笑:“我沒必要騙你們。”
“那麼鳳先生的要求是什麼?”李均懷著一線希望,忍不住問道。
“當年給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