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在陵江城中散佈謠言,說陸元帥尚未遇難,重掌兵權,已經在吳陰大敗伍威,即刻將兵臨陵江。”
“這……”周杰有些不解的看著李均,如果讓陵江守軍知道無敵軍要來攻城,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敢離開城池,讓麼李均先前派蘇晌去誘敵就毫無作用了。
“放心去吧,你還有個任務,當看到我的訊號後,你即刻阻止陵江守軍閉城。”李均胸有成竹地說,兵法有云“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虛虛實實原本就是他從陸翔那學來的技巧。
“我呢?”一旁的孟遠忍不住叫道,他的傷頗重,但更多是累的,因此休養一段時間後,已經好了大半了。
“我們要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李均臉上閃出一抹悽色,他同孟遠要做的事,其實是陸翔生前已經安排下了的。
除了幾個抬著禮物的從人,李均與孟遠並沒有多帶人。二人並馬在彎曲的道路中行走。
“有件事……”孟遠忍不住說道,“你不該在陸帥歸天之後來利用他的名字……”
“我想,陸帥在天有靈,必然會同意我的。”李均知道他是指令周杰混入陵江城散佈流言之事,他仰首向天,半晌後又接著說:“孟兄,我九歲時便遭逢大難,全村人只有我一個活著,而我,也是在別人用血掩護下才活下來的。”
孟遠有些奇怪他竟然有心說當年的事。只聽李均又慢慢說道:“從那以後,我就得用刀子為自己賺口糧,我是在戰場中長大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想,我們村子裡的人,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降下那相關性的殺戮進行懲罰,而我又做錯了什麼,為何九歲起就必需在刀頭上飲血。”
“陸帥見我時第一句話你還記得麼,‘象你這樣的年齡,原該在家裡父母身邊承歡膝下,而不是在戰場上立功’,陸帥是我見過唯一能對我說出這話的人,陸帥也是這亂世之中唯一真心為象我這樣遭遇者考慮的人。陸帥又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麼早讓他回去,而不讓他為世人多做些事情?”
“這幾天,我在反覆思量。我終於知道了,我村子裡的人什麼也沒錯,陸帥什麼也沒錯,錯的是老天,是那些天上的神明,是那些以天的名義騎在人頭上的大人老爺們!”
孟遠瞠目結舌地聽著他這番話,在以天最大的神洲,李均這番話是絕對的大逆不道,若是普通人說出,足以誅連九族了。不知為何,孟遠聽了他說,雖然一下子還無法完全接受,但內心深處,隱隱有著一絲痛快。
“既是它們錯了,那我就要糾正。為了我的夢想,哪怕是不擇手段不顧後果,哪怕是鬼憎神厭天詛地咒,我都絕不後退。”
孟遠忽然注意到,李均眼中閃出粼粼的光芒,孟遠別過頭去,將視線投向遠方,他心中也湧起一種衝動,這種衝動讓他眼角也潮溼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正瞭解了李均。
在陸翔倒下的陰影中,兩個少年站了起來,拭去他們最後一滴單純幼稚的淚水,將目光投向廣袤的神洲大地。對他們來說,路還很漫長很遙遠,他們甚至只是剛剛邁步,但站上這條崎嶇之路,他們就不再回頭。
此時他們要做的,便是這漫漫征途中的重要一步。
正默默前行時,遠處傳來空曠悠遠的歌聲,二人駐馬傾聽,隱約聽到唱的是一首短詩:
“鳳鳴於野兮龍臥灘,鐵鎖橫江兮舟行難,世事茫茫兮人不見,我心悠悠兮獨覺寒。”
二人相對望了一眼,孟遠問:“什麼意思?”
李均也只能苦笑,他本來同孟遠一樣讀書不多,只是在這三年在陸翔的薰陶下有些長進,雖然大致能懂得這歌聲唱的是懷才不遇的意思,但卻無法向孟遠解釋。
隨著歌聲漸近,一個樵夫挑著擔柴從小路走了過來,李均下了馬讓在路邊,深施一禮問道:“請問先生,這可是梧桐嶺?”
樵夫慌忙放下柴,還了一禮道:“不敢不敢,荒野樵夫,當不得先生之稱。這正是梧桐嶺。”
李均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走對了:“那敢問先生可知這裡住著位鳳先生鳳九天?”
樵夫詫異地看著李均,哈哈一笑:“鳳先生鳳九天倒沒有,鳳瘋子鳳狂人倒是有一位,就是教我唱方才那首歌的。”
“這位鳳狂人先生仙居何處?”李均仍舊不敢無禮,恭敬地問道。
“隨我來,隨我來。”樵夫挑起柴向前走,又開始唱道:
“天地不仁兮萬物芻狗,時勢不利兮賢者難求,蘭於谷香兮木於庭朽……”
李均覺得這歌悲涼慷慨,曲調彷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