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戴著面具那會兒人們都知道蕭誠是吳王,習慣了便也沒人看他,可這面具一摘,早已忘記蕭誠容顏的人們就紛紛側目,暗自猜測這個面生的瀟灑青年是誰。
待到了皇宮門口,棄馬步行的蕭誠更是引人關注,從他身旁經過的官吏都要晃一晃神,不看朝服的話,許多人都記不起蕭誠的身份。
“皇兄,等我一下!”蕭羽只看到蕭誠的一個背影便高喊出聲,跑著追上前去,可當蕭誠轉頭看過去時,就連蕭羽也愣住了,“皇兄你……”
蕭誠看著蕭羽,面色不動,唯炯炯有神的雙眼中閃著一點笑意:“怎麼?連你也不記得我的樣子了?”
“不是,”蕭羽忙又笑開了,點著自己的額心說道,“是皇兄你這疤位置太正了,每次瞧都覺得十分神奇。這刀到底是要怎麼紮上去,才能在不扎壞腦袋的情況下扎出這麼個形狀來,而且位置還這麼正,真是神了。”
蕭誠垂眼,沉聲道:“刀從段將軍的身體裡穿過,只有刀尖印在我的額心。”
蕭羽立刻就意識到他這話題起的不對:“這樣啊……父皇大概快到了吧?皇兄咱們得快點兒了。”
“好。”點點頭,蕭誠與蕭羽並肩走向含元殿,這一路上大多時候都只是聽蕭羽說話,偶爾回以微笑,比起以往沉靜了不少。
等蕭誠走進含元殿,那更是引得萬眾矚目,只是注意到蕭誠那異於往常的淡漠目光時,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詢問,甚至沒有人敢竊竊私語。
蕭誠的視線在含元殿中掃了一圈,然後才邁著穩健的步子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隨著趙康一聲唱諾,皇帝信步走入含元殿,瞄見蕭誠時也是一愣,隨即不動聲色地走到龍椅上坐好,接受朝拜,那之後卻還是忍不住看向蕭誠。
“吳王在府中休養三日,怎麼看起來還是十分疲倦?”
蕭誠出列,跪拜後說道:“啟稟父皇,兒臣無礙,只是受家事所累,未能好好休息,辜負了父皇一番美意,兒臣向父皇請罪。”
一聽蕭誠理直氣壯地說是“家事”,皇帝的眼色微沉,卻礙於是大朝不好說什麼:“賑災的事情可還順利?”
“啟稟父皇,一切順利,”蕭誠從懷裡拿出奏摺,“充足的銀糧解決了災民的日常溫飽,因而並無動亂,沿河堤壩均已修繕完畢,只餘下流民回遷的事情,歸州府牧正加緊處理。”
趙康將奏摺轉交給皇帝,皇帝只開啟象徵性地瞄了一眼就給放下了:“恩,很好,你是頭一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給朕把事情辦妥的,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父皇謬讚,這是兒臣應該做的。”
托子卿的福,事情才能進展順利,不說那銀糧是席謙帶來給補上的,就連席謙留給他的人都並非是他想象中的尋常人,雖然沒從那些人口中問出什麼,但那似乎都是築堤修壩的能工巧匠,有他們在現場指揮,這堤壩修起來可比想象中快得多,連歸州府牧都驚歎不已。
“好,”皇帝對蕭誠的謙遜很滿意,“辦得好就有賞,這賞賜朕隨後就讓人送到你府上去。”
聞言,蕭誠心生疑惑。
他們這四個皇子替父皇辦差多半都會有賞,且賞賜豐厚,每次都是宮裡派人送到府裡,這還需要特別說明嗎?父皇反倒是沒提及賞賜的物件是什麼……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論如何,朝堂之上蕭誠還是不好說什麼:“謝父皇。”
之後的事情大多跟蕭誠無關,蕭誠便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神遊太虛,直到聽見“退朝”的唱諾,蕭誠才振奮精神,抬腳直奔田冠就去了。
“侯爺。”
田冠心頭一緊,向蕭誠作揖:“見過王爺。”
“可否借一步說話?”
田冠頷首,隨蕭誠一起走出含元殿,可出宮的路上,蕭誠卻一言不發。
左思右想,田冠還是先開了口:“不知王爺找臣是有什麼事?”
蕭誠扭頭看了田冠一眼,沉聲問道:“子卿離京的事情……侯爺知道多少?”
“這個……”田冠猶豫一下,“聖人常派人離京辦差,可其中細節並非臣所能知曉的。”
蕭誠突然停下腳步,緊盯著田冠不放:“你們當真是遵父皇之命三緘其口,還是子卿吩咐你們對我保密?”
田冠一愣,抬起頭看著蕭誠:“王爺是王妃的依靠,王妃有什麼理由要特別瞞住王爺?不知道王妃的去向,臣也十分擔憂,可臣所能做的,也只是替王妃祈福。王爺若想知道什麼,還是去問聖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