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懷疑張玄真,還親手去摸他的臉驗證,可那夜蘇伯玉蒸殺他時,陛下亦或是其他人去驗明過正身了麼?”
商凌月這下給問的愣住,片刻後蹙起了眉,言語沒有了方才的肯定:“朕當時只在旁邊看著,張玄真被押進殿裡,蘇朝恩看了一眼後就被放上了蒸籠。”
鳳耀靈此時才冷靜分析道:“當時蘇伯玉深得蘇朝恩信任,一切事情都由他處置,他要用人身高胖瘦與張玄真相似的人替下他輕而易舉。蘇伯玉早就對他有反心,張玄真又有真才實學,他欲要栽培自己的親信,這正是天賜良機,救命之恩非同一般,張玄真勢必會對他感恩戴德,蘇伯玉再使些手段,讓張玄真死心塌地地效忠他完全有可能。”
商凌月從沒有如此想過,之前自以為是的推斷被推翻,藍眸裡全是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鳳耀靈凝視她篤定道:“陛下所見的張玄真確實是張玄真,他多年前被蘇伯玉所救並沒有死。他在弘文館教導陛下,是蘇伯玉授意。蘇伯玉曉得陛下是異世魂魄,所以那夜張玄真能絲毫不差說出你的情況。道教本就玄乎其玄,張玄真深諳其理,蘇伯玉和他抓住了您的弱點,輕易就矇騙了陛下。”
商凌月聽罷已是覺得他分析的在理,想到蘇伯玉這麼做的原因,不就是想要深入他們內部,從她的口裡套出支援她的人再處置,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太陰險了!朕真是蠢!竟然沒想到這點兒!”
鳳耀靈曉得她恐懼什麼,出聲安慰她:“陛下不必自責,此事換成其他人也一樣會受矇蔽,蘇伯玉謀略高深長遠,面面俱到,難以窺破實屬正常,而且陛下有防備,我們尚無損失。”
商凌月突然間覺得自己對上蘇伯玉就是個廢物,滿滿得無力感充斥心間,懊惱洩氣斥責自己:“你能想到,我想不到就是蠢。連這都想不到,以後怎麼跟蘇伯玉斗!怎麼從他手裡奪權,就靠我那一點點的防備心,可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被張玄真套了話,無意洩露隻言片語就會害了你們。”
鳳耀靈看她這是信心受了打擊,情緒憤懣導致,寬厚笑道:“陛下不該拿自己現在和蘇伯玉、臣的現在比,要比也該比我們十四歲時是何模樣,臣和他血雨腥風十多年才有的今日,還有臣輔佐您不是。”
商凌月聞言暗歎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她要斗的是現在的蘇伯玉,哪兒有時間等她慢慢強大,想起剛才自己由著性子發洩,她還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不好意思紅臉看他:“讓你見笑了。”
說完猛才反應過來,她根本不是十四歲,臉也不紅了,又開始鬱結,悶悶不樂嘆氣道:“我之前給你講的事情漏了,在家鄉我已經十八歲,擱在商姒帝國都能當孩子的娘了,我是真蠢,不止蠢還笨,你們十八歲時肯定不是我這幅沒心沒肺的模樣。”
鳳耀靈聞聲被她逗得笑了起來,恭恭敬敬彎腰道:“臣十八歲時在考科舉,第三次,結果又名落孫山,代宗皇帝可憐鳳氏到了我竟如此不成器,賞賜了個秘書郎的官兒,還是因為祖上積得功德,可惜後來也被臣給弄丟了,後來被髮配到了豐州豐縣。”
商凌月沒想到他是這麼個戲謔輕快的性子,與之前所想不一樣,心頭不快被逗得忘記了,急忙走近扶起他:“以後跟我私下別臣來臣去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我雖披著皇帝的皮,可裡面的餡兒沒有這些個高低貴賤的等級之分,君臣之別,我當你是老師,也當你是朋友。”
鳳耀靈順勢站起,笑凝她道:“那我是叫你月兒,還是曉雨?”
商凌月剛想說曉雨,猶豫了下,啟唇:“還是月兒吧,我已經是商凌月,叫曉雨讓我有身體和靈魂分裂之感,我還是比較喜歡靈肉合一。”
鳳耀靈頷首,微微笑道:“我之前也如此叫月兒。”
商凌月詫異:“月兒一直在冷宮還伺候張貴妃,你當秘書郎時她和商恆之還沒有被蘇朝恩帶出來,你以前怎麼見過她?”
鳳耀靈聞言笑意散去,輕輕嘆息一聲,回憶道:“我是秘書郎,時常要應招到內廷陪代宗皇帝,填些詞曲,有一回在張貴妃的生日宴上喝醉了,到外面吹風,錯走了路碰到了偷偷看宴會的月兒。”
商凌月不曾想到他和月兒還有如此過往,問道:“後來呢?”
鳳耀靈道:“我當時不知她是代宗皇帝的女兒,她當時偷偷在看的是代宗皇帝,只當她是個膽大的小宮女,嚇唬她要告訴代宗和張貴妃她偷窺,她被嚇著磕頭討饒讓我千萬別說,否則她會被打死,只要我不說,我讓她做什麼都行,我沒想她膽子這麼小,曉得過分了,又安慰了她,她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