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纏繞了她數十年的噩夢。輕輕抿一口茶,強壓下心頭泛起來的噁心之感,這些年她努力地忘記,可那樣的恥辱早已經印刻在了心底的最深處,抹不掉,忘不了。
若非如此,她大可光明正大的追求竹皓,又怎麼會選擇那樣的方法,卻不想最後……
心頭痠痛,眼眶溼熱。
柳雲意低著頭,“母親說得是,孩兒不會忘記。”
“哼。”莫玉柳闔上雙眼,深吸口氣,再次睜開眼時,哪裡還有之前半分的疼痛,流光瀲灩甚至帶著絲絲笑意,“連日趕路,恨兒也辛苦了。瞧瞧,都瘦了;這是你愛吃的冰糖湘蓮、寶塔香腰,娘特地吩咐廚房做的,快嚐嚐。”
在莫玉柳那希翼的眼神中,柳雲意用勺子舀了小半碗冰糖湘蓮,嚐了一小口,而後抬起頭,嘴角帶著笑意,“很好吃,母親也嚐嚐。”
“嘗什麼,哈哈,柳兒你可回來了。”渾厚的男音突然想起。
柳雲意趕緊從座椅上站起,恭敬地躬身迎接,“父親。”
“哈哈,恨兒也在,坐。我們一家三口和好久沒在一起用過飯了。”莫宗博身為族長,長相粗獷,可對莫玉柳倒是真心疼愛的。
“宗博說得是,夢汝再添副碗筷。”莫玉柳瞬間化作繞指柔,嗓音甜甜軟軟的,嗓音拔高。
“唉喲,柳兒這次可是玩兒夠了,不出去了吧!”莫宗博順勢坐在莫玉柳的身旁,那有力的猿臂環著她的腰,就這她的筷子夾菜就吃,時不時還喂到莫玉柳的唇邊,“恨兒,你怎麼照顧你孃的,瞅瞅,這小臉都快沒肉了。”
柳雲意低著頭,扒了兩口飯菜,“父親教訓得是。”
“哼。”莫宗博輕哼。
“父親,母親,孩兒飽了,您們慢用。”柳雲意趕緊起身告辭。
莫宗博看著柳雲意這才滿意了幾分點點頭,“進來族中長老們在討論聖殿前聖女和她在外面帶回來的丈夫處置的問題,你有空跟你哥哥弟弟們一起去看看,有些事情總是要學著處理的。”
夢顏族的族長之位並不是繼承,而是看血脈。
此血脈卻並非彼血脈,不是所謂一脈相連就定能夠繼承族長的位置。能夠坐上族長之位的,瞳眸必定為當代最純淨的紫色,這也是當初為什麼那神秘刺殺領頭人在發現江兮淺的瞳眸會變成帝皇紫的時候,那般的震驚。
不過這些,莫玉柳不在乎,柳雲意就更不在乎。
他們對江兮淺的恨意也源自莫雪鳶,源自竹皓的枉死……僅此,而已。
“是。”對莫宗博的叮囑,莫玉柳倒是很開心。
柳雲意很是恭謹地應答,然後退出去,並遣走夢汝,細細地闔上門。
屋內很快就春意盎然,女子婉轉嬌啼,男子粗重的喘息,間或傳來一兩聲推拒和調笑。屋外,微風輕輕拂過樹枝間發出瑟瑟的聲響,鳥兒們好似都被那春意感染了,害羞地將頭埋在翅膀下面。
“主人。”青龍聲音低沉。
柳雲意慵懶地坐在鋪著整張虎皮的榻上,懶懶地看著青龍,眉梢輕輕一挑,“嗯哼?”
“據探子來報,江兮淺一行已到玉雪山腳,玉柳夫人那邊……”青龍眉宇輕蹙,聲線也不自覺地壓低,越來越沉,也越來越低,到最後好似從腹腔中發出來的般;“玉柳夫人曾吩咐屬下們緊盯江兮淺一行人的一舉一動,並全部彙報。屬下們可要……”
“嗯。”柳雲意薄唇微微抿著,眉頭微微蹙了蹙,“暫時先將訊息壓下來。”
青龍眉眼間詫異一閃而過。
“連日趕路,再加上今日父親過去了玉柳居,母親定然乏了;這些事情先壓下一段時日,不妨事的。”柳雲意聲音不急不緩,可聽在青龍耳中卻宛若催命符般,他趕緊低著頭,“屬下明白。”
感覺到身上的氣勢驟然一輕,青龍頓時大鬆了口氣。
“玄武那邊動作如何了?”柳雲意單手把玩著腰間綴著的流蘇。
青龍深吸口氣,輕蹙的眉頭更是緊鎖著,“玄武不日前傳回訊息,已經抓住江文斌,不過卻跟綵衣樓的風信子大打出手,損了七名探子。”
“很好。”柳雲意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血紅的光芒,他冷笑一聲,“將江文斌帶回來,關入地牢。”
“……”青龍深吸口氣,試探著問道,“等候玉柳夫人發落?”
柳雲意皺了皺眉頭,“先這樣吧。”
“那江小姐他們,可要?”青龍心中愛好,就這樣是就哪樣啊。主人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