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琪盯著孚玉國先皇的眼睛,似乎想從那雙已經不再充斥著血腥味道的眼睛中,看見她身上隱藏著的智慧。
“你錯了。”孚玉國先皇溫柔笑著說道,從大齊帝國的大牢裡出來,一直繞環在她身體四周的陰寒味道也早已消失。
“北嵐主很不希望你活著回到孚玉國。”
“不錯,我之所以明知道是你設下的陷阱,還敢冒險出逃,就是因為我知道,到最後不論是孚玉國皇室,甚至是那些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大臣,都不會讓我這麼輕易地死去。”
孚玉國先皇繼續說道:“更關鍵的,北嵐主想要讓我死,所以會搶先在我回到孚玉國京都之前殺了我……而你是一個不想與她為敵,卻偏偏堅持把她當成敵人的人。你想留下我,來牽制北嵐主的力量。既然如此,你只好由一個狙殺我的人,變成保護我的人。”
安羽琪沉默著。
“你設局,我破局,最後我失敗。但是我有最後的憑恃,我只要擺出最後這張牌,就可以讓你捨不得殺我,明日過了分水河,你更沒有下手的機會,所以今次……是你輸7。”孚玉國先皇面無表情,這位真正的老狐狸雖然實力早不如當年,但那個算計極為精準的大腦,卻似平能夠將所有人的人心都看得通透。
“你這張牌,我確實感興趣,甚至比其他任何人都感興趣。我承認這一點就足以讓我暫時留你一條性命。”安羽琪似乎並不如何心灰意冷。反自微笑說道:“可是你沒有逃出去,等到了上京,雲琳也無法救你出來,那你依然要被孚玉國皇室關著,折磨著一直到老死為止,然後任由北嵐主搶去皇位。”
孚玉國先皇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惶然,這位老人今日重傷之後,似乎連心防都弱了許多。
“我為得不是大齊帝國,也不是孚玉國,我只是為了我自己。”安羽琪忽然十分落寞:“我不過是想好好的過日子,好好享受這額外多出來的生命。但北嵐主知道的太多,她也太危險了。”
孚玉國先皇似平此時才發現了安羽琪內心深處的那抹冷色調,微笑閉上了嘴。
此次誅殺孚玉國先皇的計劃,沒想到就毀在本該被殺者的身上。安羽琪卻沒有半分鬱悶,她連第一次被人強上都被北嵐主那個變態的偷窺了,還有其他事情值得她鬱悶麼?
半晌之後,她忽然微笑著說道:“如果我把雲琳抓來威脅你,你會不會與我合作?”
孚玉國先皇緩緩抬頭,喪失了神采的雙眼裡略有一絲震驚,似乎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當然,像你這種老毒蛇,一心只為自己死活考慮的人,估計不會理會雲琳,雖然她是你唯一的女兒,也為你做了很多事情。“安羽琪繼續用那種壓迫感十足的微笑看著對方,忽然間她心頭一動,冷然說道:“所以日後有機會,我希望你能夠主動來和我合作,否則當我的實力大到不需要你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雲琳。”
接連兩次衝擊,孚玉國先皇的喉嚨裡發出一絲嘶啞的聲音,抬起虛弱的手臂指著安羽琪,滿眼震驚,似乎想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
安羽琪心滿意足地看著孚玉國先皇臉上露出的那種表情,心裡爽快極了。原來她也有威脅到別人的時候,雖然她沒什麼本事,但卻可以支使很多人為她做事。殺一個人,應該不是件難事。
安羽琪並沒察覺到,自從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之後,她的殺戮之心慢慢復甦,殺人彷彿是一件輕鬆寫意的事情。不過這些也都只是建立在理論上,畢竟安羽琪至今還沒見到真正的殺人場面,平時的小打小鬧弄出點傷口來也算不得什麼。好不容易可以體驗到一次生死徘徊的感覺,卻被她莫名其妙的好運氣輕易化解了。
下了馬車之後,安羽琪有些疲憊地將殘餘的半枝迷香收好,安排使團裡的醫師上馬車給孚玉國先皇療傷,她閉目良久,然後召來暗衛頭領,做了個手勢。半晌之後,聽著馬車裡傳來兩聲悶響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安羽琪再次上車。對著滿臉陰毒的孚玉國先皇靜靜說道:“既然你敢逃,我又捨不得殺你,那隻好打斷你一雙腿做為代價。我不是孚玉國女王,你的所謂智慧對於我來說除了威脅以外沒有任何的幫助,如果你想用自殺來威脅我,請自便。”
“不過近鄉情怯,想來你此時也再沒有自殺的勇氣。”說完這話,她微笑著下了馬車。
孚玉國先皇看著自己膝下折斷了的雙腿處滲出的鮮血,眼中露出了淡淡憂色,知道這位年輕女人將來一定會成長成為很可怕的角色。
“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