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右手一擰,背後長刀鋥的一聲蕩了出來,將黑索割斷。
暗衛整個人隨著黑索的蕩勢往前跌去,眼看著要踏上平實的土地。
一枝弩箭飛了過來,駭得他長刀一領,噹的一聲將弩箭敲飛,整個人身體往後一掙,比預計落的地方要退後了半步。他的腳尖一鬆,這才發現身前竟是一個坑,坑中有幾枚尖枚構成的簡易陷井!
安羽琪貼著樹站著,鬆開摳住板機的手指,看著那名暗衛再次遁入夜色之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林子裡傳來兩聲夜梟的叫聲,很難聽,很刺耳,一處樹枝上微微一動,四面八方的刀光忽然間從沉默裡擺脫出來,化作七道雪一般的美麗,切割了那處所有的空間。
無數血塊四濺在林地中央,嗤的一聲,暗衛首領負刀於後,揮燃火摺子,在那張死人的臉上照了一照,搖搖頭,很顯然死人不是孚玉國先皇。
火摺子再次熄滅,四位暗衛現出身形,夥同隨安羽琪一起到達的另外三位暗衛,將安羽琪夾雜在中央,以半圓的陣形,向矮林深處搜去。
安羽琪消失在黑暗之中,貼著樹木緩緩地移動,她沒有想到孚玉國先皇居然會帶著那個開啟車門的人一起走,這個認識讓她感受有些怪異。但她知道孚玉國先皇仍然在這片林子裡,因為這些天灌的那些毒藥,依然在堅定地散發著淡淡的味道。
月兒從雲中緩緩飄了出來,林子裡一片銀光,安羽琪持手掌輕輕按在一株樹上,感更著四處傳來的輕微顫動,心中充滿著殺死對方的自信。
孚玉國先皇就在這片樹林裡。
第三十二集午夜事變
第三十二集午夜事變
孚玉國先皇根本無法躲遠,二十年的牢獄之災從骨子裡讓她受到了難以彌補的損害,而這些天又要與安羽琪灌注的強勁毒藥拼鬥,好不容易重新打通了經絡,卻發現一段緊張的逃亡之後,返身擊斃那三條死追不放的惡犬,又浪費了一些體力。
獨孤傲的毒藥並不是很可怕,畢竟每天用量都是固定的,孚玉國先皇並不在乎。可安羽琪卻不按常理出牌,硬是把每天的藥量翻了一倍,即便已經到了孚玉國過境之內,安羽琪依舊不放棄這種行為,仿若無人一樣每天灌孚玉國先皇喝下加倍毒藥。儘管孚玉國先皇身邊已經有人開始保護著,不肯讓安羽琪上前。但終究敵不過北嵐主一句話,安羽琪就這樣猖狂地進行著每天灌毒的行為。
此刻,孚玉國先皇緊緊地攀住樹枝,胸前已經開始起伏不停,呼吸有些急促,不由自嘲想著,人老了,果然就不中用了。
月色入林,她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七位揹負長刀的厲害角色,正用一種很謹懼的方式,向自己藏身所在逼了過來。孚玉國先皇其實也有些震驚,自出大獄之後,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使團裡的暗衛,她不知道大齊帝國什麼時候在監察院之外,又擁有了如此強悍的一批武力。
但她更擔心的,還是那個叫做安羽琪的年輕人。孚玉國先皇早就清楚,對方是立意要殺自己,所以才會故意賣了個破綻。
翻過林旁的那座山,便是分水河,孚玉國先皇最隱秘的弟子所派出的接應隊伍,就在分水河那邊等著他。
孚玉國先皇眼中寒芒一現,決定搏一把。此時距離她遁出使團營地已經有一個時辰,追蹤與反追蹤也沉默肅殺地進行了一個時辰,遠處東方的天邊已經透出淡談的一抹白,而湖泊旁邊獨有的乳白濃霧也開始在矮杉林裡升騰了起來。
大霧漸漸瀰漫在林間,這正是孚玉國先皇的機會,她悄無聲息地滑下樹枝,整個人的身體平伏在滿是腐泥的地面上,根本不在乎弄髒自己的衣服和臉龐。像泥躲一般,向著七位暗衛搜尋的方向,勇敢地逆行。在泥地上爬行著,孚玉國先皇漸漸找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很多年以前,自己還在戰場上時,那種出生入死時的感覺。
老人將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壓抑到了極致。體內精純的真氣支撐著她有些不濟的精力,雖然武功沒完全恢復,可真氣還在。只要有真氣,恢復武功是遲早的事情。
在大霧的掩護下,孚玉國先皇馬上將要與那七位戰力強橫的暗衛“擦腳而過”,雖然有些狼狽,有些失了一代奇人的風采,但只要能夠突破此林,順利自由返回北方,一切都似乎不在話下。
咄!咄!咄!
三枝像毒蛇一樣的弩箭,像長了眼睛一般,如閃電爭雷射向了孚玉國先皇依貼在地面的身體。孚玉國先皇的身體像是本身有某種感應功能一般,在弩箭及體之前,已經往左生生橫移了數寸,才躲過了刺穿的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