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宋琛也合上眼,卻久未入睡。
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心愛的女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有些事太后不好做主,但他現在回來了,決不可再無所作為。
他不是當年的父皇,明知當年的母妃受了委屈卻不能給她一個說法和安慰。而現在,任對方是誰,他堂堂帝王,不會再受脅迫!
褚雪醒來時,院裡的陽光正盛,而宋琛已經去了福寧宮。
跟著皇祖母住了幾日,樂兒漸漸適應了福寧宮,暫時忘了離開孃親的不適。
宋琛到時,小傢伙正在跟皇祖母同桌用早膳,小人兒乖乖坐著,正等著乳母手中的粥,才一聽見宮人們的通傳聲,小人兒立刻扭頭看向殿門處。
就見高大的身影邁了進來。
小人兒許久未見父皇,開始還有些怔楞,等到宋琛柔聲喚她的名字,她才抿嘴笑了起來。小丫頭梳著小小的髮髻,坐在祖母身旁有模有樣,有日子沒見,似乎又長大了一些。依舊一副精緻漂亮的面容,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此時乍一見父皇,似乎還有些羞澀。這樣米分雕玉砌的小人兒,看的宋琛心都化了,待向太后行過禮,就趕忙上前把她抱進懷裡。
見他忽然出現,太后也是一臉意外,忙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宋琛道:“路上無要緊的事,便想早日回宮,也能趕上陪母后一起過元夕。
兒子話說的好聽,太后順意一笑,笑過後心裡卻瞭然了,雖睡過一會兒,他臉上仍有疲態,眼見兒子如此,太后豈會想不明白?這定是收著信了,心裡掛念著怡妃,著急趕路回來的。
當著樂兒的面,母子兩人不好談論關於褚雪小產的話,正好宋琛也還沒用早膳,祖孫三人便一同在福寧宮吃了頓團圓飯。
樂兒其實也很想念父皇,此時與父皇同桌用飯,表現的分外熱情,把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都遞給父皇,想讓他嘗一嘗,父皇和皇祖母都誇了她幾句,她就愈發得意,立時搖頭晃腦起來,飯桌前的氣氛一下子歡快不少。太后看著討人喜歡的小孫女,不由自主的喜笑顏開。
宋琛也看著閨女笑,但笑過之後,心中卻愈發沉悶,原本再過幾個月,還會有一個孩子出世,母后也會更開懷,可現在沒有可能了,他這個做父親的,甚至始終沒能跟那個孩子說上一句話……
再看看天真的樂兒,他便又想起裕芙宮中尚在臥床的雪兒,昔日一家三口的溫馨場面湧上心頭,讓入口的精緻飯食徹底失去了味道。
待陪母后用完早膳,他抬腳就要出去,太后忙問道:“等會兒幾個孩子也要過來請安了,你不一起見見嗎?”
宋琛道:“兒子既已回宮,便有的是機會,眼下手頭有要事,先不陪母后了。”
太后點頭,欲言又止,他沒再說什麼,徑直回了勤政殿。
沒過多久,萬分忐忑的內廷監總管周予便跪在了君王面前。
此時的君王不在御案前批閱奏章,而是專門坐在了榻前向他問話,儘管已經伺候過兩代君王,此時的周予心內卻沒有半點底氣,小心翼翼的將那晚的事仔仔細細的報於了君王聽,然後,屏息靜候聖旨。
宋琛聽完事情經過,沉默半晌,問了一句,“秋桂可曾吐出什麼?”
周予低頭,“回陛下,內廷監刑房使盡了手段,但秋桂始終咬定是她自己起意,並沒有……供出他人。”
宋琛沒答什麼,轉而道:“此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這個總管脫不了責任。”
周予立刻撲通跪下,顫抖道:“奴才知罪!請陛下責罰。”
宋琛還算滿意他的態度,淡淡道:“即日起,你的差事降為副職,暫且留用,以後如何,看你今後表現。”
周予連連磕頭,道:“奴才叩謝陛下隆恩!叩謝陛下隆恩!”
“罷了。”宋琛抬了抬手,交代道:“待會先去趟冷宮,賜麗妃自裁。其近身宮人,皆杖斃。”
君王語聲淡淡,出口的話卻猶如晴天霹靂,驚得殿中眾人半晌沒反應過來。
周予也楞了一下,試探道:“陛下的意思是……要麗妃娘娘自盡?”
那好歹是前陣子頗得聖心的麗妃,好歹是一國公主啊!這說殺就殺了?搞不好可是會挑起戰事的!不問清楚,他豈敢貿然行事。
宋琛微微斂眉,反問道:“還要朕再說一遍嗎?”
得了這樣的話,周予立刻俯首躬身,道:“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凌月宮。”
宋琛冷淡嗯了一聲,又吩咐道:“叫邢楓去一趟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