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戰事折騰,可無奈鄂柯就是那麼張狂,非得要去挑釁大齊皇帝的底線,非得把一個好好地獨立王國,變成別人的屬地。
為了替族人尋求一絲生機,鄂濟同意了宋琛的要求,甘願為大齊臣子。
等到訊息傳來,正是舊年的年末,大事了結,宋琛歸心似箭,卻仍是同將士們在營地過完了除夕,才啟程回京。倘若能在上元夜宴上宣佈此事,那將多麼振奮人心,身為君王,他願意看見臣民們的讚頌,而且他也相信這讚頌,發自臣民肺腑。
將後續事宜交由幾位大將,新歲的大年初二,他就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因心中掛念政事與親人,回程的路走得並不拖沓,七八日過後,聖駕已經快要進京畿。
而歷經一夜一日,來自裕芙宮的訊息也終於到達了宋琛手中。
彼時御駕剛入一處州府,預計離京還有兩日的路程,良喜將剛剛收到的最後一批政函呈上,宋琛簡單過目一番,隨手翻到了裕芙宮的信。
剛開始入眼便有些疑惑,不同於以往她親手書寫的信箋,此次的執筆人並非雪兒,待將信中的語句看清楚,君王大怒,當下便摔了手邊的茶盞。
隨侍的人們不明所以,自然都跪成一片,良喜更是滿腹疑惑,剛想著開口問一問,卻聽宋琛怒道一聲:“立刻回宮!”
才剛落腳歇息的眾人立刻忙活起來,半個時辰後,疾馳的御駕又消失在了暗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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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裕芙宮中一片寧靜。
褚雪仍沉浸在夢中。
她夢見有一個小小的孩兒,坐在一處空曠的宮殿裡哭,她想上前去抱,孩子卻推開她的手,哭著跑了出去。她難受極了,覺得那個一定就是她剛剛失去的孩子,孩子一定是恨自己了,孩子那麼小,哭得那麼傷心……
她在後面追著哭喊:“孩子,孩子……”
夢中的淚水滑落,她的抽泣聲讓床邊凝視的男人心疼,有熟悉的溫熱落在腮邊,她一驚,終於醒來。
睜開眼,視線中男人的輪廓逐漸清晰,她怔了許久,終於輕喚了一聲:“皇上。”
“醒了?”
他聲音沙啞,目光中滿是心疼。
她點頭,想撐著坐起,卻被他制止,他道:“好好躺著,外面冷。”
邊關畢竟苦寒,他清減了不少,仔細端詳了他好一陣,她才輕聲道:“皇上這麼快就回來,路上是不是沒有好好歇息?”
他不說話,只心疼的看她,看了她一會兒,就見她垂下眼眸,眼淚重又落了下來,她輕顫道:“都怪臣妾不好,沒能為皇上保住孩子,讓皇上失望了……”
話末變成無聲的哭泣,他心如刀割,只好將她抱起,摟進懷中。
“不怪你,不怪你。”他輕聲道。
是朕的錯,他在心中說。若不是為了那個計劃冷落她,讓麗妃得意,她怎麼會被無故懷疑,以荒唐的理由被灌藥?說到底,她受這麼大的傷,還是因為他,是他沒能護好她們母子。
不知為何,明明是自己沒給那個孩子出生的機會,但見到他的這一刻,這些自責折磨卻全變成了委屈,她伏在他懷裡,幾日來,終於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許久許久,眼淚將他的衣襟打溼,他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心內卻在醞釀一場風暴。
等終於平復下來,她在他懷中輕聲道:“皇上趕路一定累了,臣妾現在已經好多了,您先去好好歇息吧,不必擔心臣妾。”
即便這種時候,她也不訴委屈,還記著關懷自己,愧疚與自責齊齊湧上心頭,他柔聲道:“把身子養好,不要再想其他的。”
其他的都交給朕。
褚雪含淚點頭,忽然想起樂兒,便對他道:“皇上,臣妾現在這個樣子,一時照顧不了樂兒,太后就帶樂兒去了福寧宮,等再過一會,臣妾叫人帶她給您請安。”
嘆了口氣,他道:“不必了,許久未見太后,朕也該親自過去一趟。”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又續道:“朕在這躺一會兒,等用過早膳再去。”
見他除了外袍就要趟,褚雪趕緊勸阻他,“臣妾現在血腥重,皇上還是……”
他笑了笑,打斷她道:”朕剛從戰場回來,胡人死傷幾萬,雪兒說,你與朕誰的血腥更重?這種時候,就不必拘禮了,快陪朕再歇一會兒。”
她點頭,看到他躺在自己身旁。
回到久違的懷抱,她重又閉上眼,不一會兒便又睡了過去。
聽著懷中美人漸漸輕柔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