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齊聲大喝,就要上前。
“敢!”那小子也一聲大喝,伸出腳在地上劃了一條線:“兒郎們,箭上弦,敢有過此線者,射殺了!”
“狂妄,狂妄!”陳洪大叫,“衝上去,砍死這鳥人!”
後面的太監們都一陣遲疑。
那小子大笑起來:“狂妄算個鳥,咱水生在東南前線的時候,手上可沒少沾人血。不信你們可以試試!我說,陳公公你可別衝動,你手下這些人平日裡威風慣了,可真要手下見真章只怕不行。”
他回頭得意揚揚地指著手下:“你手下的連具鎧甲都沒穿,你看看我手下,都是一鐵甲,手上都擒著大弓,也敢來我這裡叫陣,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著!”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從一個士兵手頭搶過一柄長矛,“呼!”一聲朝陳洪投去。
正中陳洪戰馬的頭顱。
悲鳴一聲戰馬一歪,轟然倒地。
陳洪也從馬上跌下地去,摔了個滿頭是雪。
第四百七十八章隆萬
玉熙宮嘉靖精舍。
當一個太監來報已經將海瑞押到的時候,嘉靖將手中的書稿一扔:“傳他進來。”
吳節心中一急,這都什麼時候了皇帝還想著召見海瑞。
可是,嘉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吳節驚出了一身冷汗:“叫裕王也一道進來吧,朕想見見他。”
嘉靖目光落到吳節身上,突然嘆息一聲:“吳愛卿,你叫富裕王進宮一事朕已經知道了。他現在是不是在外面侯著……唉,快十年了吧,朕就沒見過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他現在長成什麼樣子,朕是自己想見他,不怪你。”
“是。”吳節心中這才稍微安穩了些,心中也是驚訝,這個嘉靖都是快死了的人,可這宮裡宮外的事卻瞞他不過。
很快,裕王就快步地走了進來。他面上還帶著一絲淚痕,見殿之後,見到多年未見的父親,嗓子一啞,卻再說不出話來。只跪到地上,磕了個頭,眼淚就流了下來
皇帝皺了下眉頭:“哭什麼哭,都一把年紀了,還如此軟弱,將來還怎麼君臨天下,統御萬民?”
“是,父皇。”裕王的眼淚還是遏制不住地落著。
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卻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殿中之人回頭看過去。就見著一抬頂字封得嚴嚴實實的乘輿飛快地跑過來,停在門……
裡面竟然坐著戴了腳鐐手拷的海瑞。
海瑞還是瘦瘦小小的個子,他吃力地從抬輿裡站起來,慢慢地走進殿中。
裕王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海瑞身前,用憤怒的目光看過去:“你就是海瑞?”
雖然沒見過裕王和,可一看他的年紀和身上的杏黃色冠袍,海瑞是立即猜出他的身份:“回裕王,我就是海瑞。”
“你……好大膽子,竟然敢罵皇上……歲今天病成這樣都是你一手導致!”裕王說得咬牙切齒,眼睛裡淚光閃爍,如果刀子一樣滿是殺氣:“說,那份摺子是何人指使?”
“沒人指使,海瑞上摺子罵皇上,就為了將來沒人罵皇上。”海瑞已萌死志,說起話來自然沒有了顧及。
“你!”裕王紅了眼。
“好了,都別鬧!”嘉靖感覺到一陣虛弱,先前的亢奮已經消失殆盡。他知道自己靠李時珍的藥托起的那點元氣真一點一點流逝:“海瑞朕以前也聽說過你的名字,今日主要是想見你一面,也算是了了一個心願,看看大名鼎鼎的海剛鋒究竟是什麼模樣。為人君者,看護的就是祖宗留下來的這片江山。可江山卻不只是一家一姓的江山江山做皇帝的就是那高聳的山,而天下百姓才是那江。那奔流不息的水。”
嘉靖指了指吳節:“吳節以前勸戒朕的時候有一句話說得好啊朝廷是船百姓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江山江山,嘿嘿,偏偏有你這樣的清流將自己看成了那江,將君父比著山。水卻淹沒了山頭這就是氾濫。朕知道,你一心想讓朕殺了你,然後將自己的名字留在史冊裡,留在人心裡卻置朕一個殺清流的罪名,這樣的請流便不得不殺。”
裕王紅著眼盯著海瑞:“父皇兒臣請誅了此獠。”可以說,父皇病成這樣,還不是因為海瑞所上的摺子,他對海瑞是恨之入骨了。
海瑞卻不說話,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
嘉靖又嘆息一聲:“本朝以孝治天下,朕不殺你,朕的兒子將來繼位也必然殺你,不殺便是不孝。為了不讓朕的兒子為難,朕就讓你活過今年。”
海瑞身子一震,伏了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