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也高興得嗷嗷直叫。
喊殺聲還在繼續。到處都是狗叫聲。
但外面的燈火卻一點點少了下去,估計是老百姓發現情形不對。都將燈吹熄了。
按說這裡出了這麼大亂子,錦衣衛和順天府的人早就該過來了。
但這裡乃是京城有名的貧民窟,油水大大地沒有,官府平日間也懶得過來,倒不怕將事情鬧大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犬吠聲、喊殺聲逐漸平息下去。
火光中,李成梁手下那群親兵又說又笑,興奮地回來了。
“孃的,廝殺得痛快,那小子真不經打,一刀下去,就被爺爺砍做了兩段。”
“已經兩年沒跟人真槍實刀地動手,手腳都生了。”
……
哈哈大笑聲中,吳節和李成梁父子就看到火把的光線中那群身上穿著厚實棉甲的親兵抬著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進來,隨他們一道進來的還有一個俘虜,被五花大綁捆得牢實,口中也塞了一團棉絮。
為首一個年輕士兵一腳將那俘虜踢了一腳,然後對著屋中喊道:“父親,抓到條舌頭,你要親自審問嗎,還有,這兩具屍體要不要也抬進來親自查驗?”
這小子大約十二三歲,一身鎧甲,手握鋼刀一口,卻顯得非常精神。
“如梅,不許驚了恩相。”李成梁大驚,一聲怒叱:“只將俘虜帶進來即可,對了,敵人可都拿下了,我方兒郎可有死傷?”恩相何等身份,身嬌肉貴,如何見得這種血腥之物。
這年輕士兵卻是李成梁第五子李如梅,上面還有老三李如楨、老四李如樟,下面還有六弟李如梓,七弟李如梧、八弟李如桂、九弟李如楠。
這李成梁也太能生了,兒子們加一起都快成一片森林了。
“稟父親,敵人大約六七個,斬首兩級,活捉一人。其他見不是我等對手,都逃了,一時間也追不上。我方士卒都穿著鎧甲,敵人的兵器砍在上面更摳癢一般,竟沒有死傷。”李如梅笑道:“恩相怎麼會怕這種物件?”
吳節也笑了:“卻不怕。”
即便如此,屍體還是沒有送進來。
那李如梅小小年紀力氣卻大,一隻手就將那俘虜提了起來,直接摔進屋中。
“你什麼什麼人,竟敢襲擊本將軍?”李成梁示意李如松扯掉俘虜口中的棉絮,面色森然。
那俘虜輕蔑地看了李成梁一眼,冷笑一聲:“一個破落軍痞,還將軍呢,真以為自己是哪吧夜壺了,襲擊你,還真高看自己,我呸!”
見他說得無禮,李成梁的幾個兒子頓時大怒,對著俘虜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得這個俘虜鼻子也破了,眼睛也歪斜了。
那俘虜倒是硬氣,大叫道:“賊配軍,竟敢打爺爺,老實告訴你,就你們的身份,咱也不屑來追。今日實是跟蹤吳大人來的,卻不想暴露行藏。是好漢就一刀來個囫圇,酷刑折磨算是什麼好漢。今日有種就一刀殺了我,否則,改天滅你們滿門。”
說完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盯著李成梁嘿嘿冷笑。
李如松等人大怒,還待再打,吳節突然喝了一聲:“且慢。”
就站起身來,走到那俘虜身邊,喝道:“這漢子,我敬你是一條好漢,說明來歷和目的,就放你回去。”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那人也就是嘴硬而已,一愣,然後問:“此話當真。”
吳節點點頭:“你信不過我?”
俘虜眼睛裡帶著一絲欣喜:“吳學士的文章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大人心理明白得很,又問什麼?”
吳節:“只是確認一下。”
俘虜:“好,實話告訴大人,我是景王的人。”
這話一說出口,李家的人都是面色大變,那李成梁更是嘴唇發白。
在京城呆了兩年,李成梁就算是白痴也聽說過裕王和景王的大統之爭,這景王是很有可能做皇帝的人。
自己這一下子就殺了他兩人,若有將來,李家豈不被滿門抄斬?
所有人心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惹禍了!
俘虜繼續道:“吳大人,你是裕王的人,一心要輔助他登上皇位,我是景王的人,也貪著從龍之功,彼此互為其主,今日落到你手頭,是我運氣不好。”
吳節點頭,揮手:“放了他。”
第四百七十三章也就是一看門的
“恩相,這種賊子何不殺了乾淨?”李如梅畢竟是個小孩子,有什麼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