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工夫,車隊便到了白家的門口,讓孫璞玉意外的是,白家也有不少人在外等著,見了孫家的車隊,居然也不意外。
白夫人率先出門,十分熱情地迎了廖氏進屋,對於廖氏此番重禮,一點意外也沒有。廖氏也一反在車裡冷冰冰的態度,笑顏如花。
孫璞玉給白夫人見過禮,白夫人更高興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孫璞玉一會兒,便道:“阿棋,來坐下,姨母知道你是孝順的好孩子,都是一家人,就別見外了。”
孫璞玉覺得這話說得怪異,但還是恭敬地道:“姨母過獎了。”
門外十分熱鬧,隱隱傳來吹打聲。孫璞玉不由納悶,居然有人比他家還要高調,這知府老爺最近真是轉性了?這樣大張旗鼓地收禮,就不怕御史到朝上參身上他一本?
他越想越不對,只覺得眼皮亂跳,卻又說不出個問題的關鍵來。
白夫人則拉著廖氏的手,親暱地道:“妹妹,這下我的心可算是定下來了。”
“誰說不是呢?”廖氏也高高興興地道,“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讓我操心過,以後你也放心,瑞嬌兒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絕不會虧待了她。”
“妹妹這是說得哪裡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這個女兒啊,自小被我寵壞了,你只管替我管教。孩子到了你家裡,我是最放心的。”
一會兒的工夫,白夫人和廖氏倆人親親熱熱,姐姐妹妹的簡直膩歪得分不開了。
“姐姐,我怎麼沒看見瑞嬌兒呢?”
白夫人瞧了愣著的孫璞玉一眼,掩口笑道:“女兒家,估計害羞著呢,我這就叫人催她過來。”
白夫人又轉身道:“阿棋,雖說未婚夫妻不該這麼見面,但是你姨母不是迂腐的人,這是在自己家裡,也沒那麼多說道。如今小訂已過,我和你母親去看看黃曆,早些把日子定下來,最好能和上你姨父的壽辰,雙喜臨門才好呢。”
廖氏聽白夫人說著,臉色一變,忙車主白夫人道:“哎呀,這些事叫他們小兩口去說,你摻和什麼,走走,我們兩個去喝茶……”
“且慢!”
孫璞玉此時便是再遲鈍也明白了白夫人在說什麼。
他盡力保持平靜的聲音道:“白夫人,您是否有所誤會?孫棋今日只是隨母親來拜訪夫人,至於什麼小訂,雙喜臨門……這從何而來?”
廖氏臉色一變,立即上前打圓場:“阿棋!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
“等等。”白夫人也變了臉色,冷聲道,“你說你今日是因何而來?你難道不是來向我家女兒下聘的?”
下聘!
孫棋臉色發白,憤而拂袖:“荒謬!”
“阿棋!”廖氏怒道,“怎麼跟你姨母說話!你的禮數呢?”
可孫璞玉卻冷冷地看向他,那眼神叫廖氏心中一沉。
生平第一次,孫璞玉對廖氏厲聲道:“母親,你還要瞞我到幾時?這就是你說的壽禮?這就是你說的拜年?我幾時說過要與白府結親?我幾時說過我要娶白姑娘?母親這樣無中生有,瞞天過海,是要把兒子當傻子糊弄嗎?!”
“噹啷”!
一聲脆響,茶杯應聲碎裂,茶水漸到小巧的繡花鞋上。眾人回頭,見白瑞嬌不知何時到來,腳下是打翻的茶具。
白瑞嬌看著孫璞玉,只覺得那兩句話如兩個響亮的巴掌,□□裸地扇在她臉上,叫她雙頰火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夫人也驟然變了臉色,怒道:“廖明珠,這是怎麼回事?你兒子這是發什麼瘋?”
廖氏早已被孫璞玉的逆舉氣得臉色青黑,她忽然揚手,一記火辣辣的巴掌打在尚怔忪的孫璞玉臉上。
“孫棋!白姑娘有什麼對不起你,要你在這大庭廣眾下羞辱她!”廖氏道,“今天你不認錯,就不要再認我這個母親!”
“母親!”孫璞玉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我比你更清楚我在做什麼!我是要保護你,我是要保護孫家!我做的事沒有一件是為了我自己!”廖氏聲嚴厲色地道,“孫棋,我今天也告訴你,聘禮已下,你和瑞嬌兒的親事就這麼定了。往後,瑞嬌就是我孫家未過門的媳婦,我也只認這一個媳婦,再容不得其他亂七八糟的女人辱沒我孫氏家門!”
“母親那日明明說過會尊重我的意見,你說允我娶喜愛的女子為妻!”
“我可沒有說過。”廖氏冷笑道,“我只說,你在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