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袁清有意見,沒想到他想得如此妥帖。
“那便好。”
袁清拱手一禮,又掃了奶孃一眼,冷笑一聲,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110捉蟲。
☆、5、爛帳
有了袁掌櫃的交代,臘九這些日子越發對石聆殷勤起來。袁掌櫃好是好,只是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錦繡坊裡沒個做主的人,總是叫他心慌。如今袁掌櫃既然暫時委託了石聆,錦繡坊好歹有個能撐場子的人,總是好事。
此時,石聆正在書房裡,一筆一筆點著袁清留給她的爛賬。
真的很爛,實在很爛。
他知道錦繡坊的生意做得比較失敗,但是親眼看到這些賬本,卻是越發覺得佩服。沒有貪贓,沒有漏網,甚至沒有資金不足,錦繡坊的沒落完全就是因為對市場判斷的失誤和決策的失敗,再加上一點點同行的排擠,和很大一部分的不作為,這毫無疑問是管理人的過失。
而眼下,她終於知道那個“缺心眼兒”是誰了。
昨日點賬時,那缺心眼兒看石聆臉色不對,笑吟吟地說了聲“有事要忙”,就真的當起了甩手掌櫃,不見人影。想起奶孃那防賊似的目光,石聆覺得袁清這人越發難以捉摸。雖說錦繡坊是個爛攤子,倒也不是一文不值,就這麼丟給她一個外人,這番作為倒和他的賬本一個風格——隨興。
真替他感到慶幸,遇到自己這麼一個剛好想做事,會做事,且不會做壞事的人。
袁清走後,石聆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將賬本整理清晰,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與臘九核對賬目的詳情,瞭解了每一筆虧損的具體原因。這樣一天一夜過去,石聆非但沒有疲憊,反而覺得精神亢奮,彷彿頭腦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
石聆想,這大概就是她的老本行了,看來她以前的的確確是個生意人。她隱約能想起來一些情景和案例,她說不上自己為什麼會,但是至少知道什麼是錯的。例如,王莞的這個“青梅竹馬”的袁清哥哥,當掌櫃當的真就只有一個“爛”字,若非是他心不在此,就是此人實在不適合經商。數次接觸,石聆看得出袁清絕不是一個愚笨的人,他想必也是明白這點,知道錦繡坊不能再這麼耗下去,才死馬當活馬醫地把自己頂上來。
將最後一筆爛賬整理好,石聆打了個哈欠。
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下一步就是走出去。
一連兩天,石聆一改之前的勤奮,什麼也沒做,整日就在街上閒逛,一家鋪子挨著一家鋪子仔仔細細地看,專往熱鬧的地方鑽。被勒令陪逛的臘九有些擔心,心說到底是小姑娘沒見過世面,這會兒都火燒眉毛了,她還不忘看熱鬧。只是每每他想說什麼,又總能看見石聆盯著別家店鋪,一臉認真,和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並不似在玩耍。
臘九想起掌櫃臨走前交代過,一切按聆姑娘吩咐行事,只好把話憋回肚子裡。
倒是王莞,她這幾日傷好得差不多,時而纏著石聆一塊兒出門,卻每每被奶孃攔了下來。
“姑娘莫非忘了上次因何遇險?”
“可是有玲姐姐在……”王莞小聲地道。
“姑娘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您是未出閣的千金,怎可徒步遊蕩於街市?況還是和這等來歷不明之人。”
“奶孃,”王莞不悅道,“你怎可如此說聆姐姐?”
奶孃見向來溫順的姑娘居然為了石聆與她紅眼,心中更是對石聆不喜:“姑娘,世道險惡,不可輕信於人。”
人一旦有了偏見,看人的眼神就再沒法再美好了。這幾日,關於石聆的來歷,奶孃越想越奇怪。荒山野嶺的,石聆一個小丫頭,怎麼就那麼巧和她家姑娘滾落一處。她這樣有心機,才來幾天就讓袁清掌櫃將錦繡坊拱手相托,如此手腕豈會是常人?當初見她落魄可憐,奶孃心有憐惜,如今見這姑娘儼然已經成了錦繡坊半個主子,奶孃頓覺悔不當初。這哪裡是個小可憐兒,這分明就是隻白眼兒狼。
她的傻姑娘,還一口一個“姐姐”,當這是個好人,連向來門兒清的袁掌櫃也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呸!妖精!
石聆見奶孃臉色一會兒一變,並不知道她老人家此事已經腦補出無數條來自於她的“奸計”。只是外面的確有些亂,她也不希望王莞跟來。
“你傷沒好,還是在家休息。”石聆溫聲道。
石聆的話,王莞向來是聽的,只是她內疚於奶孃的出口傷人,努力想要解釋,又恐越描越黑。而石聆則示意無事,便帶著臘九出了門。
一路上,臘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