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增,說起話來底氣都足了。
“大膽!布匹圖樣大同小異,紋路古來有之,你竟敢說是你想的?”
程姑一抖,登時條件反射地撲地扣頭,大呼道:“回大人!民婦不敢胡言!這原是民婦閒暇所繪,取材自纏枝蓮華紋樣,每枝一朵,每朵六瓣取大順之意,纏枝兩條,取成雙之意,合起來便是‘連年順意,好事成雙’。民婦這裡有繪樣兒的圖紙,還有繡的樣品。都給我家掌櫃的看過。今年五月初十繪製,五月十五繡樣兒,六月初九方才決定出貨。開工的時候又按掌櫃要求做了一番調整。大人可以找人檢視,錦繡坊一匹布上共一千九百九十九朵蓮花,一朵不多一朵多不少,每朵刺繡一千針,一針不多,一針不少。還請大人明察!”
程姑這些話一氣呵成,說完的時候人還在五體投地地拜著,人已經喘得不行,彷彿起都起不來了。
只是這會兒,知府大人卻想給她拜了。
說好的膽小怕事呢?都抖成了篩子,眼看要嚇死過去,怎麼還能說出這一大串的條理清晰的供詞來!文書都快跟不上了好嗎?
程姑歇息的工夫,石聆清清冷冷的聲音又傳來:“大人,程姑所言句句屬實,錦繡坊都曾記錄在冊,請過目。”石聆拿出一本大概相當於“產品研發日誌”的東西,遞交上去。
“大人明察,這些只是證明了這批貨品確實由我錦繡坊獨創,我這裡還詳細記錄了綵衣軒的上貨時間,其中有七匹新布都是在錦繡坊上市五天之後,這足以證明綵衣軒一直在有目的有計劃地抄襲錦繡坊的貨品。”
知府大人沉吟片刻:“好,就算你說得有理。綵衣軒便是真的抄了你家的東西,可我朝並沒有先例要因抄襲而賠償銀兩,何況三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嘖!開始不要臉了。
石聆心說,早知道你會來這手。
“大人看錯了,那三百兩賠償與抄襲無關。”
咦?
知府大人下意識地去找狀紙,又想起來那狀紙被自己丟到堂下了。臘九何等機靈,立刻爬過去撿回,雙手舉過頭頂,重又交到衙役手中,大聲道:“請大人過目!”
知府大人眼角抽了兩下,接過衙役送來的狀紙,抓牢了。
石聆根本不指望他看懂,直言道:“三百兩索賠乃是因綵衣軒掌事劉巧娘率眾往錦繡坊鬧事一事。此事眾人皆知,鄰里街坊皆可為證。且那劉娘子還當眾汙衊大人!”
“什麼?”白知府臉色一沉,“竟有此事?”
“公堂之上,石聆沒有半句虛言。那劉娘子先是誣陷錦繡坊抄襲綵衣軒,又帶人轟趕錦繡坊客人。當石聆提議到公堂解決糾紛,她竟大言不慚地說並不怕鬧到公堂,因為她已經私下和大人打了招呼……”
“滿口胡言!滿口胡言!”
白知府臉色鐵青,突然像抽了風似的狂拍驚堂木,由於聲音太過震撼,以至於石聆後面說的內容,門口的人都聽不大清楚。只瞧見石聆嘴巴動了動,知府老爺就突然暴怒,大喝道:“來人!傳綵衣軒劉氏!居然敢當街汙衊朝廷命官,我倒要看看,公堂之上,這婦人還能如何狂妄!”
蒙對了。
石聆嘴角不著痕跡地一揚。
劉大娘子那日有恃無恐,她本就有所猜疑——果然是走了後門。
只是她也做了不少功課,打聽到這個知府大人是極愛重名聲的,若是知道劉家將他收受賄賂的事在外面亂說,不知又會作何反應。
那劉氏夫婦聽聞女兒哭訴,早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衙門外候著,這會兒聽得石聆顛倒黑白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尤其是劉巧娘,把石聆掰碎的心都有了,她幾時說過這樣的蠢話?石聆又是如何知道的?然而還沒等她說話,迎面而來一個耳光,紮紮實實地抽到了她左臉上。
“蠢婦!”劉老爺氣得臉色通紅,“這種事豈是你亂說的!”
他雖是入贅,但也是男人,劉家的人際關係一直是他打理的,正是他親手送了美人兒給白知府,他自然也知道白知府這人是什麼性格,最忌諱什麼。當初他可是再三保證這事兒做得滴水不漏,絕沒有人知曉。此時他認定這必是他這敗家媳婦兒捅出去的,頓時怒不可遏。
“老東西!你敢打我!”劉巧娘哪裡受過這個?登時就揮著爪子撲了上去,“我跟你拼了!”
內裡衙役傳喚看,門外兩口子卻旁若無人的廝打起來。由於父母遲遲未回而不放心的劉妙兒一來就看到這情景,頓時大驚,哭著上前拉架。不想她一出聲,劉大娘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