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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這麼快?”石聆問。

京裡到晉陽往返要五六天,她的信五天前才寄出去,這會兒應該剛到京城,怎地那邊這麼快就回了信?

“那封信應該還沒到,這想必是上一封的回信。”臘九猜想。

石聆頷首。她也是這樣想的。

信很薄,只有一張紙,聊聊幾個字,寫得有點壓抑,像是故意控制著手勁兒,和王莞平日有些差距,但又確實是她的筆跡。

信中只簡單說了她一切安好,多謝她掛懷,叫她不要擔心。又叮囑她勿要太過勞累,身體要緊,珍重平安云云。

時隔太久,又大病一場,石聆其實已經有些忘了自己當時寫了什麼,王莞看起來有些焦慮,難道她寫了什麼讓她擔心的話嗎?否則她何以突然說出“平安”二字來?

轟走探頭探腦的臘九,石聆反覆看了這一張薄薄的信箋,最終還是決定寫一封回信。給袁清的那封信是臘九寫的,王莞未必能看到,自己還是應該親自回一封。

她鋪開紙張,略一思索,落筆道她一切安好,勿要掛念,又寫自己已經恢復記憶,想起她的家在哪裡。只是那地方遠在千里之外,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到達,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回去。她近日已經尋得一條線索,一旦有所發現,她即會離去,繼續尋歸家之路。

想了想,石聆又寫道,她流落至此,多虧王莞收留照顧,她本想好好經營錦繡坊報答恩情,如今情非得已,只得將所通經商之道如數教給臘九。臘九是可造之材,必能將錦繡坊經營下去,叫王莞放心。

最後,她又問了王莞可有什麼憂心之事?若是不方便寫信,也不必急於回信,便是離開錦繡坊,她也會想辦法告知她近況,叫王莞保重身體,勿要憂思過度。

其實若生活在現代,王莞該是個相當健康活潑的小姑娘,可惜這是個封建又閉塞的時空,王莞看似規矩,實則思維跳脫,膽大妄為,這種個性註定要自尋煩惱,石聆不知道怎麼寬慰王莞,也沒有能力幫助她改變現狀,只能盡力安慰。

“I hope that the world turns and that things get better。這是我家鄉的一句話,意思是,我懷有希冀,這個世界會改變,事情會越來越好。”

寫完這句,石聆將信封好,出門交於臘九。

“掌櫃的,孫少爺來了。”

石聆有些意外:“怎麼不叫我?”

“我說你在書房寫信,他說不必打擾,他在店裡等你便可。”

石聆來到鋪子,果然見孫璞玉又坐在老位置,慢悠悠地品著她家的茶水,翻著她家的樣品冊子。經過上次,她有一陣子沒見到孫璞玉了,石聆還以為以孫璞玉好面子的性格,會避而不見更久一點。

事實上,上次她不和孫大夫人計較,多少也顧及到了孫璞玉。否則,縱然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石聆也斷沒有吃虧的習慣。生病的那些日子她雖然意識不清,但醒來後卻也能如數回想起來,她知道自己欠了孫璞玉一個大人情。

這個時代真心待她的人本就不多,王莞,袁清,臘九,錦繡坊眾人,如今又多了一個孫家少爺。說起來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而石聆向來恩怨分明。

“今日怎麼有空?”石聆也不客氣,徑自在邊上坐下,“商會不忙嗎?”

“自然忙,爺爺在京裡又並了幾家鋪子,要我這邊跟進貨源,找不到的,只好先拿這邊的貨補,幾批東西送來送去的,亂得很。”孫璞玉說著,瞄了石聆兩眼,“你這是全好了?真好了?”

上次的事鬧得太難堪,他本來也放不下臉面再來錦繡坊,加上商會繁忙,母親又日日在耳邊喋喋不休,甚至派人監視,鬧得他不勝其煩。不過他叫人來探望過石聆,聽說她大好,總算放了心,可是自己卻更想過來看看了。

“這麼忙還亂跑?”石聆打趣他。

“忙裡偷閒。”孫璞玉有些尷尬地道,“石姑娘,其實此次來……”

“怎麼又叫‘石姑娘’了?”

孫璞玉一怔,隨即知道她說的是石聆病時他那些逾禮行徑,不禁臉色微紅,“是孫棋唐突。”

石聆見他如此緊張,才想起這是古代,女兒家要含蓄,乾咳一聲,道:“我的意思是,我當你是朋友,稱呼上,你便也隨意些。”

孫璞玉一聽,面上重又染上笑意:“那你也別叫我孫少爺,叫我阿棋。”

“不可,那是親人之稱,我若叫了,你母親不喜。”

孫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