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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阮宜愛一怔,心裡有些委屈,眼圈立刻微微泛紅,可卻也強忍著,甜甜地笑道:“那四郎去忙罷。不必在意妾。妾和二孃隨便吃些便是,四郎也要好好用膳,萬萬不能將就。”

傅辛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隨即深深地望了阮流珠一眼,緩緩勾唇,這便起身離了去。而流珠心神不寧,但陪著阮宜愛一同用了膳,阮宜愛心情不佳,軟綿綿地拿著玉箸,隨意吃了幾筷子,這便到後面歇著去了,流珠也沒什麼心情,草草用罷,才出了浣花小苑,便被一個圓臉小太監請到了理政殿後頭。

傅辛才前殿,正與傅從嘉等說著話兒,流珠候在偏殿,閒來無事,又瞧著那圓臉小太監長得頗為可愛秀氣,且有幾分眼熟,便細聲道:“你瞧著倒是面善。”

那小太監笑了一笑,小聲道:“上次在溫泉莊子,是奴去請的二孃和小將軍。二孃還給了奴點心吃哩。”

流珠稍一回想,彷彿有些印象,便溫聲道:“你叫甚名字?”

小太監笑嘻嘻地答曰:“奴名喚周八寶,關小郎是奴的師傅。二孃以後有甚吩咐,儘管跟奴講,奴都替你做。”

流珠左右無事可做,便與這太監周八寶聊了一會兒,直到前殿傳來一陣沉著有力的腳步聲時,周八寶立時噤聲,連忙退避開來,流珠跪坐在擺在小案邊的蒲團之上,抬眼便見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沉聲說道:“二孃近來,是越來越好看了。”

流珠紅唇微動,心中略略有些急躁,剛要說話,唇邊卻被男人的食指抵著,耳聞那人平聲道:“外頭瓊白一片,如撕棉扯絮一般,白茫茫大雪,將那髒的、乾淨的,都一併掩了去。朕難得能歇上一會兒,二孃有甚話兒要講,稍後再說。”

他說著話,興致忽起,命周八寶拿了銅鏡與畫眉墨來,扯著阮流珠坐到了銅鏡前,立在她身後,大手捧著她有些發尖的下巴,另一隻手則細細為她畫眉,動作雖稍顯生疏,卻也是十分細心。但流珠卻滿心煩悶,無意配合,更懶得看一雙黛眉被他畫作了何等模樣,只等男人說畫妥之後,匆匆在那略顯朦朧的菱花銅鏡裡掃了一眼,隨即沒好氣地道:“官家若是玩夠了,可讓兒開口說那不討喜的話兒了?”

傅辛微一挑眉,隨即擱了畫眉墨,略有些疲倦地道:“說罷。許久沒聽二孃說話了,便是難聽話兒,我也聽了。”

流珠心上微緊,斟酌著道:“徐子期在邊關,除了官家撥給他的人馬外,那阮家人、馮家人等,才不會分給他一兵一卒,哪裡有他立功的份兒?但官家卻說,北面戰事近來風風光光地贏了好幾場,且是託徐子期的福,卻不知,福從何來?”

傅辛狀似漫不經心,慵懶道:“二孃對你這兒子倒是上心。”頓了頓,他笑道:“也是,畢竟,母子連心。可是等以後,珠兒你若嫁作了他人之婦,你可要記好了,你二人便半點牽連也無,完完全全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了。”

流珠故意急道:“若是徐子期沒有出事兒,兒喪期一過,想做甚事便做甚事,只管把這個家託付給他便是。可是若徐子期出了事兒,死了、瞎了、瘸了、癱了,那麼這個家,兒是萬萬不能撒手不管的。”

她這話,令得傅辛疑心稍減,妒意稍緩。男人只點了點頭,闔了闔眼,揉著眉心道:“徐子期,絕非池中之物。他在北面,雖百般受限,可這個人啊,只要讓他逮住一個機會,他便能立刻翻身。你多半也知道了,阮欽、阮鍾、馮涼卿等人,指揮失誤,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害得徐子期那弟弟身上被箭紮成了個刺蝟,左眼失明,腿腳也不利落。徐子期如何能放過他們?”

傅辛稍稍一頓,抿了口熱茶,隨即微微仰頭,繼續道:“兩邊人,結下了樑子。而阮欽那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之後又故意設了局,令徐子期被困敵陣,孤立無援,身邊只剩下不足一百人馬,其中還有許多傷兵。這若是換了其他人,那就是必死之局了。”

他這語氣分外平常,流珠卻聽得大為緊張,面上強自鎮定,假作思慮,腦中卻竟有些嗡嗡作響,心上更是彷彿被人攥住了一般,死死地揪著,存心要她難受。

傅辛笑了笑,幾如那說書的瓦肆郎君一般,又道:“大雪封山,沒有糧食、沒有充足的火器,援軍說馬上就來,可卻沒有按說好的來。這般困境,都困不住徐小將軍。具體怎樣一番情形,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那日雪霧瀰漫,阮氏兄弟被敵軍偷襲,忽地一支羽箭自西面直直射了過來,正中阮欽胸口。那羽箭力度甚強,沒金鎩羽,阮欽反應不及,便自馬上應弦而倒。大軍慌亂之際,被蠻子幾乎打成一團散沙,幸而此時,徐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