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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流珠心上一顫,不再理他,只堅持說日後要分房睡。徐道甫卻遐想了起來。

若是被尋常郎君帶了綠帽子,徐道甫不能忍,可若是被宮裡頭的貴人帶了綠帽子,這帽子便是金燦燦的了!徐道甫竟然得意起來,有光宗耀祖之感。

流珠次日入宮,見了傅辛,恨得牙癢癢,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傅辛卻不惱,反倒有些暗爽,只是道:“天底下的烏鴉,都是一般黑。朕可不算什麼壞人,不曾傷他分毫,只是問一問他,嚇一嚇他,他便露了本性。”

流珠搖搖頭,卻道:“京都繁華,見過的人,便捨不得走。當了官的人,有幾個肯主動辭官的?尋常農戶,揀著官家您掉的頭髮,都要供起來,若是和官家睡過同一個女郎,更是與有榮焉。先帝幸過的那位官妓窈娘,靠著這名頭攬客,令老鴇一度成了汴京首富呢。”

傅辛冷哼一聲,平白妒忌起來,道:“怎麼?還為他說話?”頓了頓,他轉了話題,低聲絮絮說道:“東北邊兒上的土匪又鬧了起來,不過月餘,便佔了幾座城。剿匪還是要靠勳國公的愛徒和親弟弟,國公府一時半會兒,還是動不得。那幾座城,打下來又被佔去,被佔了又打回來,跟拉大鋸扯大鋸似的,如我這般的小人,便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你猜,我是想什麼?”

第12章 六曲連環接翠帷(四)

流珠懶懶抬眼,道:“你定是疑心這官匪勾結。有匪在,才有剿匪軍在,才有軍餉吃。匪被滅了,國太平了,大軍凱旋歸來,勳國公和他的親族便要遭殃咯。人家不傻,最懂得這平衡之道不過。”

傅辛搖搖頭,重重一嘆,面上滿是疲憊。批了幾本奏摺後,他忽地拉了美人入懷。殿內四下無人,空寂得很,美人只聞得君王在耳側低語道:“你不能怨朕。朕有朕的顧慮,一步也不能行錯。”

這話,像命令,又好似有一兩分哀求的意味。流珠不語,暗暗心驚。傅辛卻是鐵了心,要將心中顧慮說個明明白白。

“當年我是沒落皇子,你是不受家族待見,甚至不受汴京城待見的國公府庶女。我娶不了你,便巧費心思,給你找了個老縣公,在我看來是兩全其美的事兒,你卻恨上了我。我少年心性,只想著絕不能讓你懷那徐道甫的孩子,便給你下了絕育藥。你在床上疼得暈厥,血流的滿床都是,我知道後,也嚇壞了。”

阮鐮和馮氏當初也如傅辛和阮宜愛這般,是話本里恩愛夫妻的原型,可誰知半路殺出了個連氏,生了個女兒阮流珠。恩愛夫妻幻滅了,京中人便把髒水都潑到了連氏身上。有那麼一段日子,還有些酸腐文人寫諷詩呢。

只是傅辛也不想想,當年的流珠對他,充其量是有幾分朋友的好感,這好感還沒來及生根發芽,她便意識到他的身份,把種子給碾碎了。她之所以厭惡他,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流珠嘆了口氣,道:“你對兒還裝什麼?你娶姐姐時已是二十六歲,病去的嫡妻,滿府的婢妾,給你生了那麼多孩子,有兒有女。兒也好,姐姐也罷,一個有國公府血脈的孩子,陛下不需要,也不想要。給兒下絕育藥,絕的不止是兒的孩子,也絕了無窮後患。”

傅辛聞言,沉默半晌,哈哈大笑,隨即慨然道:“你看的通透,也是好事。”

他將流珠環得更緊了些,沉聲道:“你不能有孩子,是朕對不住你。但從嘉和從謙等人的娘,早借著宜愛的名頭,打發走了,如今都不在人間了。你好生待他們,他們必不會忘了你的恩德。你便老老實實地陪著朕,日後定會讓你名正言順地來朕的身邊,保管讓滿朝文武都挑不出刺來。”

流珠垂眸,道:“設這麼多門道,你也不累。”

“想想以後能光明正大地睡小姨子,哪裡還會累?”傅辛笑道。

流珠被徐道甫的嘴臉噁心得心灰意冷,對傅辛的恨意更是多了一分。若是真喜歡,必會心疼對方,哪裡捨得對方受這份委屈?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傅辛多半不過是多年偷不著,惦記得太久,才對她這樣上心。流珠如是想道。

傅辛算盤打得如意,流珠卻只想打翻他的算盤。

兩人之後如何繾綣,暫且不表,卻說南邊不是遭了洪災麼,便有一個南邊兒的老鴇,仗著在汴京中有些舊識,帶著手下鶯鶯燕燕,奔赴京城,高張豔幟,與京城裡時興的官妓們對打,花樣頻出,成了如今汴京城裡最火熱的話題。

官妓風雅,南妓清媚。京中浪蕩公子哥兒們,見了面就問,你是官派,還是南派?

過了月餘,恰逢休沐,國公府的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