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眼神灼灼地盯著她,忽地又對阮宜愛道:“愛愛,你可要好好寬慰你妹妹一番。”
阮宜愛不明就裡:“流珠又出了什麼事?”
傅辛道:“也是聽臣子們閒談時說的。說來投奔你妹妹家的孤女勾上了你的妹夫,如今也抬了妾,想來流珠也是心中有怨氣罷?”
他也是扯謊,臣子們哪裡會聊這等事?還是在官家面前?
阮宜愛且不懷疑,一聽,便氣鼓鼓地說道:“怨,該怨。官家之前還說你那郎君是個老實人,如今看來,哪裡老實了?若是妾的話,只怕要氣得不肯多看他一眼。”頓了頓,她道,“小妹不如住在妾這裡幾日?一來陪陪妾,給妾講講如今汴京城裡有什麼新鮮物件,二來麼,與那負心漢遠上幾日,讓他與那狐狸精待著吧,咱不理他了。”
阮宜愛前幾日便說無聊,想請家裡人來宮中短住陪伴。傅辛不想見國公府那群人,便拿話引著阮宜愛邀請流珠。
流珠連忙推脫,怎奈何阮宜愛盛情難卻,便只好住了下來。傅辛奸計得逞,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說是先讓流珠回家裡收拾些要用的東西,可兩人一出浣花小苑,姐夫便把小姨子拐到了理政殿的偏殿,死死將流珠壓在龍榻上,拿冰涼的玉如意輕輕拍打著她,並問道:“你這狐狸精著實該打。這幾日怎麼不來尋我?”
第10章 六曲連環接翠帷(二)
流珠面上沁出了薄薄一層香汗,心中不悅,便道:“不想見你,便不來見了。更何況聖心難測,官家若是老看見兒,只怕要嫌棄兒了。”
“渴了你這麼多年,還沒到嫌棄的時候。”傅辛捏著她的小臉,道:“最近日子過得不舒坦吧?郎君納了蠻不講理的新妾,偷你的銀錢,拿你的首飾。大伯哥被你嫡母使計下套,賣了朕的東西,下了獄。小小一個宅子,便鬧出了這麼多事。你可想過朕管著一個國家,每日裡又要鬧多少事兒?”
流珠一瞪,道:“兒嫡母?國公夫人乾的?”
傅辛一笑,道:“這小笨娘子,還想著害姐夫,自己被人害了都不知道。我在你身邊放了人,也在你那混賬親戚身邊放了個。那引誘你大伯哥的人,正是你嫡母身邊的僕人。給官府送信告狀,還能讓官府買面子的,除了這國公府,還能有誰?”
流珠斜眼看著他,道:“總覺得來汴京之後,兒遇著的這些麻煩事,都與你脫不了干係。”
傅辛心虛,面上不顯,反倒將了流珠一軍,挑眉道:“朕?是朕讓南邊兒遭了洪災,還是朕出主意讓那一家老小來投奔你的?是朕命令孤女去勾引你郎君?是朕讓你郎君中了她的勾引?感情你大伯哥財迷心竅,變賣御賜之物,也是朕使的詭計?說的朕和神仙小鬼兒似的。”
流珠冷哼一聲,傅辛狠狠掐著她的腰,曖昧道:“平白無故受了冤枉,朕非要討回來不可。”
理政殿內一番繾綣,另一邊,聖旨已下,官家說念著沾親帶故的恩情,不追究徐道協的罪過,只是這繁華汴京,他卻是不能待下去了的,要將他逐出汴京,除非有紅白喜事、官家下詔等例外,否則不可進城。徐道協雖免了牢獄之災,可怨氣難平,拖妻帶女住到京郊,去禍害徐老二徐道正了。至於這兩家又鬧出了什麼事兒,卻是後話了。
徐道甫聽說流珠被皇后留下,只以為是流珠生了氣,不願回家,心中惴惴不安,想要去找流珠,可沒走多遠,便被護衛擋了下來,只好訕訕地去當值。副都指揮使的官名聽著威風,實則就是個管城門輪值的,訓兵的活兒是正都指揮使的事兒,輪不到他操心。
剛開始的幾天,徐道甫還惦記著娘子流珠,可沒過多久,又被嫵媚的柳鶯給勾去了心神,日日歇在她房裡,對流珠也淡忘了許多,且在柳鶯的挑唆下,還開始嫌流珠不懂事,暗道:這娘子忒是任性,一生氣便進宮,丟下這麼個大家子歸誰管?心裡可還有他這個郎君?
過了幾日之後,正指揮使派人告訴徐道甫,夜裡有操練,他有機會帶兵。這事來的蹊蹺,徐道甫卻並未細想,只覺得異常興奮。
雖說從前線調到京中是升了官,可徐道甫總覺得自己是被大材小用了。在邊關時,縱然職位小,可卻是實打實地管著百十來號人,如今卻只是管百十來號人的排班,便是偶爾在兵部幫忙,也基本算是打雜。他沒什麼文化,看著那些文縐縐的字兒啊什麼的就腦子疼,這才忙得不可開交。
如今聽說能管兵,徐道甫亢奮至極,夜裡頭早早去了城門,果然見到城門外有一支身著銀甲計程車兵候著他。他一到,城門便開了,守城的人正是之前從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