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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跪拜在地,因是猛然間反應過來,膝蓋磕得生疼。傅辛卻一把扯著她的胳膊,先是偷摸一捏,隨即順勢將她強硬拉起,並對著眾人道:“阮二孃免禮。在宮中時,二孃心裡無時無刻不惦記著郎君的傷勢。皇后想留她短住,她卻執意推辭。”

他收了手,再叫眾人起身,又道:“朕方才著人去查了那徐道甫的屍身,雖燒的不見人形,可他的口中,卻是乾乾淨淨,半點灰也沒有。足可見得,這徐三郎,是被人先殺死,再投入火中的。此外,倒還有件萬幸之事,那四歲的徐小郎,被爹死死地抱在懷裡,雖然受了些灼傷,但只是昏迷,並不是死了。御醫已去醫治了,二孃可放下心來。至於真兇……”

徐道甫是好人?是壞人?這哪裡說得清呢。他得知妻子與貴人相通,不以為恥,反倒與有榮焉,藉著妻子做起了升官夢。他稀裡糊塗,辨不清好歹,中了柳鶯的計,引狼入室。他為了銀錢,也可以輕易放棄原則。他好面子,愛排場,不顧囊中羞澀,那也要接濟親戚,並給流蘇娘子贖身。

可他戰場殺敵,算是十分英勇。他對娘子有自己笨拙的疼法,只是不大上心。他便是死之時,也記掛著懷中幼子。他重情意,饒是親戚是混蛋,他也不會不管。

侍衛推出了被打暈的金玉其,柳鶯一見,心知不好。果然,傅辛嗤笑道:“金玉其這姦夫想要潛逃,被巡視的人瞧著形跡可疑,當場按住。才說了兩句話,他便招認了。至於另一人,還是利落招認的好。柳小娘子,你又如何以為呢?”

柳鶯知道自己逃不過了。她看著眾人別樣的眼神,落了不知真假的淚,委屈道:“郎君在外尋花問柳,那金十郎又非要勾結於奴,奴抵不過他那蠻力,便只好從了。奴雖恨郎君冷落,可心裡,還是隻將郎君當做唯一的夫婿。是是非非,奴不再爭辯,只求官家寬恕,饒了奴肚子裡這郎君的孩子。”

柳鶯肚子裡的這孩子,她不知道誰是爹,但總歸不是徐道甫的種。然而此時此刻,柳鶯用盡了小聰明,先說徐道甫的壞,再說金十郎的壞和自己的情非得已,最後提了這肚子,只希望謀得一絲迴轉之機。

可惜古代沒有親子鑑定手術,柳鶯就是生下來,也沒人能戳穿她。她話說到這份兒上,必須得輕判,至少也要等她生了孩子再殺。傅辛卻懶得管這事,只推脫給底下官員去判,乘車回宮。

夜裡頭,宮裡宮外,傅辛和阮流珠不約而同,都開始思慮起徐道甫的身後之事來。

而這操刀鬼蕭奈帶著下屬,幫著流珠家僕們一同收拾火場,望著手裡那方才用來擦汗的半乾不溼的帕子,及那帕子上柳間黃鶯的繡紋,心裡也深思起來。傅辛方才所說的那些鐵證,蕭奈自是注意到了。只是這金十郎到底有沒有親手殺人,蕭奈覺得,這不好匆匆下定論。官家這判定,蕭奈稍一咂摸,便猜到了幾分,知道里邊有門道,便不再多想。

這龍輦之下的汴京城裡,貴人比比皆是,操刀鬼可不想做了人的刀下鬼。他這人,為好幾家做事,黑白均沾,卻還能左右逢源,步步高昇,看似比痞子還痞,比土匪還匪,可知是個巧捷萬端,心思通透的人物,不簡單得很。便說這次起火案的疑點,明明是他發現了不對勁,偏說是下屬探查發現的,足可見得一斑。

第18章 寡鵠孤巢婦德賢(二)

對於傅辛和阮流珠來說,兩人的憂慮卻不盡相同。

金十郎不知傅辛底細,而現在,早已在獄中赴了黃泉。傅辛當時告知他,別傷著那大娘子,金十郎何等靈巧的心思,馬上就猜了個究竟,肯定是這郎君看上了人家媳婦,想要強搶不得,便打算讓人家家裡生亂。亂子大了,指不定這媳婦就成了寡婦了。

金十郎雖不是什麼好貨色,可看到柳鶯追殺那徐瑞安時,金玉其也於心不忍,便說由他來做,實則去浸溼了塊帕子,掩住了徐瑞安的口鼻,又將他送到奄奄一息,只出氣兒不進氣兒的徐道甫懷中,這才令四歲的徐小郎僥倖逃生。這一時善念,雖不曾救了他自己的性命,卻也為金十郎的一雙弟妹積了後福。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卻說徐道甫死了,徐娘因為耳朵背,聽不見外頭的叫嚷之聲,徐爹也睡得沉,兩人明明住的離起火之地不算近,可卻濃煙入肺,在屋子裡生生憋死了。這徐家宅院裡的事,一時間成了汴京人民茶餘飯後的談資,更有好事者在瓦肆裡編故事,將與眾人聽,影射的便是徐家之事。

孤女柳鶯隨鄰家上京,外頭早有花名,又勾引了宅子裡的男主人,接著再挺著肚子和敗落金家的公子哥兒通姦,姦情被撞破後,先殺人,再縱火。若不是官家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