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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是恨得牙根癢癢。”

這話入了流珠耳內,思及己身之無奈,不由令她十分傷懷。待蘭無歇蓮步輕移,手持幾張圖紙,畢恭畢敬地遞交到了流珠手上時,流珠微微一笑,鄭重收下,決意必要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及至入了車廂內,憐憐也感慨道:“卻不知世間還有這樣的小女兒國。奴當年若不是被娘子救下,只怕淪落得還要更慘些。”

當年流珠去牙婆那兒挑女使,正撞見憐憐他娘和麵黃肌瘦、如同一隻禿了毛的小雞仔似的憐憐。他娘為了給憐憐大哥娶娘子,乾脆就賣了憐憐換銀錢,可憐憐這副模樣,自然賣不得好價錢,他娘便犯了急,抬腳就將憐憐踹倒,罵她是賠錢貨。流珠那時哪裡見得這般場景,於心不忍,當即出錢買下了憐憐。

傅辛收買她府上奴僕時,憐憐自然也被人放了銀兩入懷。這小娘子當時不動聲色,轉頭就在沒人的時候告訴了阮二孃,面帶急色,教她趕緊處置二心之人,實在令阮流珠頗為感動。

聽得憐憐憶起往事,流珠長長嘆了口氣,心裡想道:瞧那現代的穿越小說,女主角回了古代,貌美身嬌,父慈母愛,所愁的不過是該嫁哪個郎君,縱是有如原書中的阮流珠這樣的惡毒女配,那也不過是主角美滿人生的陪襯罷了,興不起什麼風浪。

可是在這古代生存,又哪裡是件容易的事兒呢?富貴如阮宜愛、秦阿嬌,貧賤如代流蘇、憐憐,不上不下如她阮流珠,就沒有一個活得算是痛快的。

說到底,都不過是鎖在籠子裡的雀鳥,個個兒引頸而望,望的都是有朝一日嫁得如意郎君,顯耀精神,無限風光,細細一想,好似也無甚旁的盼頭了。

而她阮芸所求的,卻並非在此。她只盼著,有人能替她將籠上的金鎖兒撬掉,開啟小門,令她拋了綠慘紅愁,忘了負德之人,化為翼翼飛鸞,載飛載東,直上青霄。

這般想著,望著簾外白雪,聽得轔轔輪聲,阮芸鼻間竟有些酸澀。她咳了兩聲,憐憐立時頗為關切地看了過來,道:“娘子哪裡不適?”

流珠清了清嗓子,溫聲道:“無礙。”

憐憐一笑,巧聲道:“天愈發冷了,回去給娘子熬些暖身子的湯去。”

流珠翹了翹唇角,主僕二人說了會子閒話,忽地聽得車伕說到了地方。流珠一掀車簾,便見徐二嫂立在門口,聲音拔高,笑呵呵地道:“聽了動靜,便出來看看,卻原來是三弟妹來了。”

流珠下了車,將來意說明之後,徐二嫂迎了她入門,而徐道正正在院子裡做活兒。他前些日子是給人家幹活兒,自打漸漸摸出了這汴京的規矩後,便開始自立門戶。流珠自然不願讓他白幫忙,便提了錢的事兒,徐道正卻連連擺手,蹙眉道:“莫提錢,莫提錢。這等小事,還要跟銀子掛鉤,弟妹這是埋汰我哩。”

流珠知道他的性子,便也不再強求。徐二嫂殷勤地端了茶湯來,非要看著流珠喝下,不喝便不走。流珠簡直像回到了現代時,每次被媽媽逼著吃東西,心上一暖,連忙捧著發熱的碗,將徐二嫂熬的茶湯飲了個見底兒。

徐道正眯著眼,盯著圖紙鑽研了好一會兒,隨即平聲問道:“這繪圖之人的心思,實在是巧,只可惜於細微處還是有些外行。二孃,這可是那不遠處的紡織莊子裡頭的花樣?”

流珠手持巾帕,緩緩擦拭著唇邊汁液,溫聲道:“正是。兒與那莊子的女掌櫃日後要一起做些買賣,這才拿了圖紙,教二伯哥幫著看看。”

徐道正略略一思,道:“我確乎有改動完善的法子,不過還需斟酌些時日。還有一點,單看這圖,我心裡頭雖有猜想,可卻對她們到底打算做什麼不甚明瞭,不敢貿然去改,若是可以和那繪圖者面對面說說,那便再好不過了。”

流珠想了想,說道:“二哥先看著,我過些日子再見那掌櫃時,把你的意思跟她說一說。”頓了頓,她又笑道:“幫忙還可以不談錢,做買賣可要明算賬了。二哥,兒想在你這裡訂做幾張大弓,用來彈棉花用的,弦不用線弦,需得改用繩弦,擊弦則用棒槌,你覺得可行得通?”

徐道正在腦中想了想,覺得並非難事,便點了點頭,正色道:“行得通。我能做出來。”

流珠一喜,與徐道正商定了價錢。徐道正又細細問起了徐明慧及徐子駿兄妹之事,面上雖不顯,可眼底卻是一片關切。

流珠忙笑著答道:“明慧愈發長進了,識文斷字已不在話下,幫著兒做生意也漸漸能獨當一面了。子駿基本都在夜裡當值,因而宿在宮城裡頭,聽子期說,他做事也十分麻利呢,很得上司賞識。二伯哥